我礼貌地敲门,李唯那把稳重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回应:
“进来。”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他正在忙碌地批阅着公文,无暇跟我闲聊。我显然来得不是时候,但我确实是依照他要求的时间而来的。
我不敢坐,不敢离开,只好呆傻地站在原处。他期间好几次抬起头来对我微笑,但却没叫我坐下,我只好困惑地继续站着。
约莫十分钟之后,他总算把公事处理完后。他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揽着我的肩膀走向室内的电梯。
“去哪里?”我问,本以为他会在办公室里把要交代的话说完。
“我们去一个有情调的地方。”他笑得欢心雀跃,眼里闪闪发光,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给他带来如此喜悦。
但我无意过问什么,毕竟他现在算是我的“金主”。既然我主动送上门了,他要如何处置我我都不该有什么怨言。
上了他的奔驰跑车之后,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把我的领带夹卖了没?”
“还没。”我也故意答得云淡青风。
“需要我帮你转手吗?”
“不用。”我潜意识里抗拒他的施舍。
“你不是需要钱吗?”他似乎有点意外地问。
“不是。”我睁眼说瞎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被他看不起,尽管我知道他在内心里已经够把我看低的了。
等红灯的当口,他把手伸到我的后颈抚摩着,仿佛给一只猫咪抓痒似的。
“文彬,你对我是不是有点冷淡了?”他忽然问道。
我愕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他表示热情,毕竟我过去没有任何取悦男人的经验。
“不然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我没有正面回答,以问题回答问题。
他毫无预警地凑过来,鼻尖几乎抵上我的。
“我比较喜欢你跟我侃侃而谈的样子……”他的目光锁定我。
一个收下他价值六万美元的礼物、为他口交过一次、在他名下的产业打工的穷小子——我,有什么资本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之前的嚣张来源于无知,如今的妥协来源于认命。
既然我说不出他期待的话,于是我选择沉默。
红灯转作绿灯,他没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重新开启车子,一路上我们没再交谈。
我们抵达一个所谓有情调的地方——DIOR专卖店?
“我们要来这里?”我无法掩饰自己的疑惑。
“只是买衣服。”他道,挽着我走进电动玻璃幕门。
他必定是这里的常客,销售小姐一见了他就眉开眼笑,献媚姿态十足地点头哈腰。业务经理甚至亲自出来招待他。
望着店内令郎满目的服侍,我一个土鳖,再次体会到进错地方的尴尬。李唯在架子上狂风扫落叶地抓了一堆,从衬衫到外套,从上衣到裤子,从帽子到围巾,应有尽有。
他把这些东西往我手上一塞,笑眯眯地说:
“你去试穿一下。”
“啊?”我大约愣了半分钟。
“快去啊。”他直接把我推进更衣室。
唉……原来是要给我买衣服,我还真是后知后觉。我拿起一件V领的条纹衬衣,一看价钱牌上的数字——5000.00?!
我几乎被那堆“0”吓得昏厥,就这一件衣服居然要五千元?!我宁愿他用这笔钱给我买五百箱方便面!
我再也没胆量去看剩下那堆衣服的价格,只得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堆数字,代表不了什么的。我随便换上一套衣服,开门出去面对众人。
店员们奉承地猛叫好,李唯满脸兴奋地叫我把剩下的衣服全部穿上一次,我一一照办。我在更衣室进进出出,好笑地想着,原来玩“芭比娃娃换装游戏”不是小女孩的专利,我现在这种情况不就等于是李唯的“娃娃”吗?他花下巨资买下我这个娃娃,爱让我穿什么我就得穿什么。接下来,他愿意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换好最后一套衣服之后,李唯满意地点头:
“就穿着这套吧。”他豪气地拿出金卡,吩咐店员:“把他刚才试穿的全部包起来。”
我忍着好奇心,不去计算那些衣服的总价格,跟有钱人交往就要学会麻木。身上穿着过万的服饰,你认为我会飘飘然吗?不,我不会。对我而言它们只是一堆普通的布料,不会因为加了一个品牌而变成金缕玉衣。
接下来我们继续购物,他给我买了昂贵的鳄鱼皮鞋,昂贵的腕表,昂贵的手机。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家昂贵的法国菜餐厅吃了一顿昂贵的牛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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