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鹏自己又何尝不知,当年他的父亲甚至还是官商勾结阴影下的牺牲者。
“嘿,”看到身边两位好友的脸色都不断的阴沉下去,程勋赶紧打趣道:“说好是要实现梦想的,怎么你们两个却露出一副活像要送我去殉道的模样?我又不是要去当烈士,更何况,”他镜片后的双眸展现出启鹏与司奇熟悉的精光,折增生辉,挺直鼻梁下的双唇,也微微拉出一抹笑容,豪气尽现。“立委,不过是我们的第一步而已,对不对?”
换句话说,这次的选举,乃至于当选,都不是程勋,或是他们三个人最终的目标。
“对!”司奇朝酒保使个眼色,他马上机灵的再送上三杯和刚才一样的饮料,同时出声祝福程勋。
“程先生,别的事我小高也许帮不上忙,但往后你竞选总部成立,碰上召开茶会招待记者或选民什么的场合,只要有需要人调酒,我一定向老板请假,到你那里去义务帮忙。”
“谢谢你。小高。”
“喂,我有说准假了吗?竟然在我面前‘利相授受’起来,小高,一隅没你坐镇,你叫我怎么营业?”
“老板,有你代班啊,”小高知道司奇是在开自己玩笑,便大胆应道:“我们‘王朝企业’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一旦老板客串酒保,一隅向来都是大爆满的。
“而且慕名而来的,还全都是女客。”启鹏帮腔接着说。
司奇仰头大笑,程勋则微笑着说:“小高,你再乱出主意,小心你们未来的老板娘找你麻烦。”
“雷小姐?她才不会吃醋。”
“真的?喂,”程勋乘机挖苦司奇说:“不会吧?兄弟,婚还没结,魅力就先消失了。”
“程先生,那是因为雷小姐知道我们老板眼中只有她一个人,根本不必吃醋,就像余太太一样,你没看前两年老喜欢到我们这里来的余先生,如今有妻有子万事足,害我都赚不到他的小费了。”
小高的一番话,逗乐了启鹏和司奇,但也令程勋摇头笑叹。“司奇,我现在终于知道你高薪礼聘小高长驻一隅的理由了,连拍马屁都能拍得若有似无,又恰到好处,我看调酒对他来说,根本只是大材小用,借给我当竞选期间的公关如何?”
“我说的全是实话,程先生怎么可以冤枉我?”小高跟着笑道:“而且我们老间不是已经把饭店的公关主任借给程先生用了?那样的重责大任,我这个小卒哪里担当得起?”
“我投降,我投降,”程勋卸下他平日总是较为严肃的面貌,难得轻松的大笑说:“幸好小高无意从政,不然光是口才,我就比不过他。”
“你才知道,一隅能够成为我这家饭店的招牌之一,小高可是头号功臣呢。”
“老板过奖了,不过程先生千万别忘了我刚才的提议,需要调酒的时候,尽管吩咐,老板绝对不会反对,是不是?老板?”
司奇瞄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说:“话都给你说光了,还有我反对的余地吗?反正酒由启鹏负责,我只是出借个人,有什么问题?”
“那太好了,程先生,我们就这么说定。”小高说完,便忙着为另外的客人调酒去了。
程勋收起笑意,转头望向司奇和启鹏,双唇蠕动着,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启鹏打断。
“有些字眼,在‘风影海’之间,早已不存在,程勋,是兄弟的话,就别让它们出口。”
“对,比如说:‘失败’、‘放弃’、‘逃避’,”司奇侧头看着他,“或者正在你心中打转的那个‘谢’字,更是他妈的连想都不应该想。”
“已经和前任警官订婚,怎么说脏话的习惯还是改不掉?”
“总比你那说谢的混蛋念头来得好。”
“可是不说那个宇,要怎么回应你们迄今所为我做的种种?”
“启鹏,”司奇扭头问他,“你有帮程勋做什么吗?”
“没有,调风云证券的投资信托部门董事长钟志升,和猛将曾淳宜过来规书管理竞选期间的经费调度,与你让王朝企业中的公关、设计、广告菁英尽出,都只为了我们的风影海计划。”
司奇对这个答案显然十分满意,刚转回头来想问程勋怎么说,已见他把拇指夹在食、中指间,握出他们三人间默契相通的“T”字拳头来。
于是司奇举起左手往他肩上一按,开心兼放心的称许:“这才是我和启鹏的好兄弟,启鹏的风云证券、我的王朝企业,甚至硕人手中的银行股、孝安与警界的关系、我未来岳父和学文的法律专长,以及之俊,”他缓过一口气来,更加坚定的表示:“加起来,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风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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