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她是哪个时候招惹到哪个牛鬼蛇神了?所以,现世报降临了?!
真巧……他无声的说。
巧你个香蕉芭乐啦!
打死她她也很难相信,这世界真这么小?
这是间非请勿入,也甭想轻易偷渡进来的私人招待所,可不是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偏偏已经划开的平行线,竟会在隔了汪洋大海的这块小小土地、小小空间里再次交会?
那张魔力十足的邪魅笑脸出现得太突然了,害她心跳戛然停歇,却又立即加速鼓跃。吓死她了、吓死她了……
更难堪的是,再次见到他,原以为逐渐遗忘的点滴,几乎是排山倒海的涌进胸口……至今仍不时会唤出她脸红心跳的魅惑夜晚、彼此的裸裎相拥、他在她身上燃起的数把熊熊焰火,然后是他的不告而别,甚至是她第二天自作多情的空等……没错,她足足等了他二十四个小时。
不顾表姊怪异的眼光,很努力的躲过表姊软硬兼施的套问,她自以为是的认定,就算是走得太匆忙,迟早他应该也会传个讯息给她,然而等着、等着,直到天黑,新闻画面中又出现他那张笑脸,陪伴身侧的依旧是那笑颜灿灿的漂亮女人,悬在她脑门上空一整天的利斧这才砍下,狠狠的劈醒她。
原来,她果然是想太多了。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别作梦了!扔回一个「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大白眼,当下,她的脑子只充盈着一个念头──
逃,该逃,快点逃!
殊不知,她的表情早已透露了线索,只见管墨老神在在的移摆脚步,偏巧,就停在她的逃亡路线上。
拓跋可掬被堵得死死死。
滚!她拿凶神恶煞的眼神狠瞪他。
挑眉以对,他似笑非笑的瞳眸紧锁住她窘迫仓惶的低垂目光,也不言、更不语,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投罗网。
该死,这家伙似乎超白目。
「借──过!」语气是很咬牙切齿的无奈。
偏偏,让她气结的是,他依然不动如山。
「好久不见。」
「嗯……借过。」
「妳好吗?」
「好到一个不行。借过。」
「回来多久了?」
不错嘛,他还记得她是台湾人……忽地想起两人是在何时聊到这个话题,双颊莫名地爆出烈红。
不想、不想,不能去想啦!
「很久了!借过。」该死的他,她那天顺口糗他的话果然没说错,他是毒药,真的是毒药呀!害她一尝就、就……果然,毒品不能沾呀!
「脸红?」毋需多加套问,他猜都猜得出来,这情欲菜鸟八成又在想入非非了。
话说回来,她依旧还这么菜吗?
「这儿气温高,我热。」狠瞪他一眼,不再客气。「让开啦!」
「喝点冰茶?」
冰茶?他、他这是存心故意的?!
「不必,只要你滚开、别碍我的眼就行了……欸,你是故意挡我的路,对吧?」她几乎要跳脚了。
「对。」
「……」眼睛眨巴眨巴,拓跋可掬楞住了。
她不过是气急败坏的随口抱怨,他竟点头承认?这个、这个人,也未免太坦白了吧?
见她越是露足了黑羊、白羊挤着过桥的毛躁气愤,向来习惯跟旁人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管墨就越是逗上了瘾。
「我是瘟疫?」
「不。」
不待他再开口,拓跋可掬眼露恼怒的嘀咕。
「你是毒药,你是砒霜啦!喂,好狗不挡路,你没听过吗?」不自觉的压低嗓门,仓惶的目光左瞄右闪,既怕再度跌落他慑人的瞳眸里,又怕引来旁人的无聊注目,好辛苦……
「妳──都没想我?」
想他?
带恼的杏眸倏抬,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想到半年前的自作多情,想到他的不告而别,再想到他在游艇上的粲笑辉耀,胸口就不由得冒出气泡,忍不住冷笑连连。
「想。」
「真的?」
「当然想喽,好想你,想到巴不得你干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啦!」
她呛得直截了当,他笑得放肆狂傲。
「真狠!」
「哪狠得过你呀。」意会到胸口的酸液开始严重外泄,她赶忙咽下莫名奇妙的怨怼,不甘再与他四目相视,垂着眼,再度扮起遇到恶猫的小老鼠。「不说了,你走开,别挡我的路啦!」
那天,她在心中起了个小小的誓言:这辈子,如果真还会再见到他,她跟他绝对要相看不相识,船过水无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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