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上的月亮(20)

2025-03-03 评论


“会——。”程多伦觉得自己在飘了,语态已经失去平衡:“会跳不太漂亮的舞步。”

这是支快节奏的音乐,刺激而充满活力。舒云跳起来了,扭动着身躯,忘却了陆浩大那致命的电话,忘了年龄,忘却屋外的世界,忘却了一切。

音乐由快变慢,由慢变快,停了又换,换了又停,跳跳喝喝。持着杯子,喝到底就往地上摔;发出破碎的爆烈声,舒云就疯狂的哈哈人笑,程多伦也浑然的跟着笑。

跳着、笑着、喝着、摔着、转着。舒云跳到卧房,抓了条面纱盖在脸上。又把自己一顶法国斜女帽套在程多伦头上,两人边跳边笑,很容易的又造成爆笑声。

舒云这三十岁的女人今天花样多极了,一下长裙,一下短裙,一卜礼服,一卜短装,毫不回避的在酒意迷糊的程多伦面前更换,又拿出十几条男人的领带,一条结一条,结得长长的,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

“哈,那个坏男人想这样弄死我,你说嘛,是不是滑稽,笑死人了,哈——。”

“滑稽死了,哈——,笑死了。”

舒云打开衣柜拉出一只抽屉,哗地,倒翻了一地男人的内衣裤。衬衫,舒云抓起一大把,拿了剪刀,在程多伦面前。

“我们来剪这个男人?”

接过剪刀,你撕我剪,碎了一地。俩个人笑呀跳的,又从厨房疯出客厅。

白天就这样疯过去了,夜从四面八方爬进来。

累了,俩人都跳累了,音乐不会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唱片换成录音带了。舒云斜躺在地毡上,满脸的汗,薄衫有些透湿,程多伦在隔着一步距离的地毡上躺着。舒云透湿的胸口起伏不匀,一个刚懂得神驰女性的男孩,尤其在些许的酒意中,这是叫人荡漾的时刻。程多伦半撑起身子,红着耳根,胸口跳着,手指头陷在柔软的地毡纤维里。

“你想吻我吗?”

程多伦深深的吃惊听到这样奇怪而满是诱感的话,手指头陷在地毡里,动也不敢动。

“我——。”

“不要撒谎。”

程多伦姿势不变的撑着,额头汗粒成串,如春天争先恐后萌发的芽苗。

“过来。”

汗一颗一颗落在地毡上,程多伦有些清醒了。

“吻我。”

舒云闭着眼,胸口个匀的起伏,程多伦移动了身子,缓慢的、慌乱的,靠近了舒云,程多伦生疏毫无准备,毫无一点认识,低下头,发抖得厉害。

舒云突然张开手臂,钩住程多伦的脖子,抚摸程多伦滚烫的脸颊,和颤动的肩。父子对站着,这是清晨五点正,爸爸程子祥怒不可遏的抖着,穿着晨袍,儿子程多伦,羞惭、恐惧及尚新鲜的记忆沉浮交织着,额角覆着发丝,衣领有点歪斜。

“你怎么解释。”

对站了有十来分钟之久,程子祥沉重的发出声音,十分疲倦,从昨夜就坐在客厅,一个五十多岁的父亲对儿子的等待,带着焦虑与担心,这份疲倦是加倍的。

程多伦没开口,低着头。

“说话!你怎么解释!”程子祥咆哮的大吼。

程多伦震吓了一下,又低下头。

“你回答!”

“我——住在别人家。”

“我晓得你住在别人家,住在什么人家?”

程多伦没回答,程子祥朝门外一指,脸色气得发白,咬牙切齿地。

“我来告诉你,住在那个三十岁还不结婚的女人家!”

这句“三十岁还不结婚的女人”程多伦听过,突然,程多伦瞥见门角金嫂紧张的躲在那。从没有一刻,程多伦恨一个人恨得这么厉害。

“我费尽心力来讨好你、软化你、感动你,就是要你辞去那个工作。你狠,你比我厉害,你变本加厉,一不作,二不休,你把爸爸放在什么地位?

你把这生你、养你的爸爸放在什么地位?”

程子祥气极败坏的,声音震动得足以叫醒左邻右舍。

“你书是怎么念的?你还懂不懂做人的原则?

半夜住在一个未婚的三十岁女人家,大清早狼狈的翻墙进来,你讲,你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来了!你这个孽种!你这败种!闹出事来你要不要你爸爸做人!”

程多伦一句话也没吭,酒意早已清醒,夜晚的行为,父亲这样的责骂,程多伦无言以对。

“我程子祥造什么孽呀,养你这种儿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

话才说完,程多伦的脸颊,结结实实接了一巴掌,打得两眼昏黑,倒退数步,还没站稳,第二巴掌又打上来了。躲在屋角的金嫂出来,拦在父子中间,这个老太婆平常瘦干干的,这时刻却蛮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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