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声中,两位美貌女子从国际会议厅走向电梯,身材修长的窈窕淑女,完全无视于旁人欣赏的目光,一路上愉快地侃侃而谈。
被唤「月泠」的那位,秀发轻绾,眉目间虽然有些疲惫之色,却无损她的清丽动人。轻轻地,月泠,拨动鬓边微散的发丝,说着:「又是曜风让你做恶人,对不对?咱们这大哥也真欺负人,他明知道我经过长途飞行总要休息个两三天,不接工作的,居然还要你上机场接我,真是……」月泠嘴里半真半假的埋怨着,「连假日都要你工作,哪还有时间和夙震孝约会嘛!」
「震孝心结若不解开,我有没有时间都一样,根本不可能会有将来的。」
「雨臻,震孝还是一样故作冷漠,对你保持距离吗?要不要我去说说他?」
「不要,千万别说。」雨臻急忙打断月泠的话,幽幽地说:「说破了,我连朋友都不好做了。如今虽不好,至少公事上还能天天见到他,其他的事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月泠无奈地摇摇头,「叶雨臻,你总是这么被动,震孝那种像木头似的人,偶尔你要主动一下,否则你等到齿摇发白也难有结果。」
雨臻苦笑,「如果你看到他对待我的态度,是那么地彬彬有礼、恰如其分,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和他已经认识十几年,甚至还曾经形影相随、难舍难分。」
「唉!」
两人默契十足地同声叹气,转头互望忍不住相视而笑,「算了、算了,不谈他啦,过几天等我见着他再好好地跟他那个顽固脑袋『沟通、沟通』。」月泠笑着和雨臻一路走进停车场,夜风阵阵吹动衣裙。
叶雨臻打开车门,「一定要回去吗?天色不早,像要下雨了,而且你看起来又满累的,还是去我那儿挤一晚吧!」
「没关系,那条路反正已经开习惯了。」月泠坐进车里,「谢谢你替我打点屋里,离开一个月还真有些想家,拜托,这两天我拒接公事电话,等我休息够再和你好好聊聊吧!一发动引擎,月泠对着雨臻摆摆手,慢慢将车开上马路,伴着她的细语叮咛,驶往回家的路。
叶雨臻望着月泠的后车灯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返身走向她的车,看着那四平八稳的轿车,就像她一向呆板柔顺的个性。顺从又软弱得连自己的幸福也把握不住。她喜爱月泠的小跑车,一如她羡慕月泠的坚强独立和冒险精神。自知无法像月泠,她怨自己懦弱。
坐人车里,她却没有回去的意愿,空荡荡的屋里只会令她倍感孤独。她兴起一醉解千愁的念头,或许她该为这段苦涩的感情做个了断。她将车开往天母,小九的「尽欢人生」能让她安心一醉。今夜她想一改往日的谨慎作风,不再是个傀儡娃娃,暂时将溢满心头的往事抛下。
童年时专制的声音仿佛又飘荡在四周的空气里,她强自作了几次深呼吸,抗拒那突然涌上的窒息感觉。
打开车窗,雨臻让冷冽的夜风吹人车里,她需要冷风带来的刺激保持清醒。往事已过去多年,但是根深柢固的束缚却摆脱不去,她有怨却诉与谁知。眼前震孝的影像浮起,「唉--!」她长声叹气。他是她心中永远的最爱与最痛……。
雨臻望着不远处PUB的霓虹灯正闪烁不定,今夜就让她做个酒国的放肆精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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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泠紧握着方向盘,轻轻地转一转僵硬的脖子。搭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做了一下午的口译工作·早巳累到两眼难睁的地步。若不是想着屋里柔软的床,温暖的被子,回家的路真是越开越长了。
忽然天边乌云飘飞,轰隆隆的雷声大作,顷刻间大雨急速而下,雨水如瀑布般拍打在车顶上。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沙沙作响,视线一片模糊。离开了市区没有闪烁的灯光,车头灯微弱的亮度实在看不清路面,月泠有些后悔没去雨臻那过一夜,幸好回家的路很熟悉,虽然视线不良,家却也不远了。
因为大雨月泠不免有些心急,而且公路上既没有车,也没有行人,她才准备踏下油门,赶上一程,却惊见海岸边不知何时有条白色人影正摇摇晃晃地走在前方。
「老天!」月泠眨了眨眼,她的车直直的逼向前行的人影,她赶紧将方向盘一转、猛踩煞车,湿滑的路面煞不住车子,像冰刀划过冰面的煞车声沙沙响着,车子打滑直冲往对面车道,惊险万分地停下,而那白色人影也几乎同时倒了下去。
惊魂未定的月泠可顾不得倒车,也顾不了大雨正下着,急忙推开车门,跑过去蹲在那人旁边。轻轻地伸手按他的颈间,脉搏虽慢,但还在跳动;「幸亏还活着。」她松了一口气。他一身白衣,披散的头发看不清楚容貌,湿透的身躯摸起来却是火烫的。她迅速地打量一遍,既没伤口也没有血。感谢上帝!自己可是个见到血就晕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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