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嗤之以鼻,干脆将盼男扯到身边,再一个用力把她推进张德女怀里。
“春天!”盼男手忙脚乱地从张德女极富弹性的男性身躯上移开,一张粉脸涨成桃红色。
“我们快点坐下,免得挡到别人。”春天不理会她的恼怒,把她按在张德女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自己坐进靠走道的座位。
盼男别扭着,心里可把春天给骂掺了。
“你……你后来看了别的医生了吗?”张德女一时不晓得说什么,想起那天盼男坚持要找女医生的事,担心着她的不明病症不知解决了没。
天呀,怎么不干脆教他杀了她?居然问她这个问题,要她怎么答呀?盼男羞恼地恨不能挖个地洞,将头脸埋进去。
春天提供的药膏堪称神奇,擦抹了一星期左右,搔痒的感觉几乎没有了。她依照春天的交代,保持干燥舒爽,毛病没有再犯,身心轻松了不少。
“那件事呀……”春天看出盼男的难堪,替她解危。“没事了。对了,张医生和盼男不是只见过一次吗?居然一照面就认出盼男来,还叫得出她的名字?”
张德女闻言,俊脸泛起一层红晕。无法解释心里的感觉。打从见过江盼男后,属于她的纤瘦清丽身影,便一直盘踞在脑中不曾褪色。他曾考虑去找她,却碍于横亘在两人间的陌生,觉得太过唐突而作罢。没想到令晚会在这里遇上她,一时情急才喊住她。
“江小姐耶天匆匆跑走,我一直担心……”他抓住脑中最快浮上的思绪业借口。
“张医生真是位尽职的医师。”春天打趣。
德女颊上的红晕更炽。他微抬眼皮,越过盼男打量她的同伴。
“小姐是?”
“我是盼男的好友,我叫春天。”
“春小姐……”
“拜托!”春天嫌恶地瞪他。“请喊我春天就好。”
“是,也请叫我张德女就好。”
“你的名字好奇怪,是谁取的?”春天直率地问。
“家母。我不觉得有何不妥。”
“难道你都没有过……困扰?”春天不讳言地问。“例如盼男,就把‘张德女’误认为是女医师的名字,才会找你看病。之前没发生过这种事吗?”
“是有过。”他不以为意地扯唇淡笑,星眸因回想起当日盼男的反应而黯淡了下来。“但唯有江小姐像见鬼似的逃走。”
“我才没有……”盼男为自己辩白,小声地嘟嚷道。
张德女仍只是笑了笑,春天乌溜溜的眼眸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脸上转了好几遍,嘴角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可想而知,若是别的女士见到你英俊可亲的相貌,即使之前对男医生感到排斥,最后都会欣然接受。”她幽默道。德女看她一眼,老实地回答:“那倒是事实。可是江小姐……”
“盼男比较保守。”见好友紧抿着下唇,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前所未有的躁急、焦虑,春天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这使得她更加好奇,想进一步发掘张德女的底细,看他凭什么让盼男这样不安、畏怯。
“对了,令堂为何会帮你取名为‘德女’呢?这样的名字对男性而言总有些不寻常。”
张德女并没逃避春天的问题,倒像跟熟人间聊似地优闲开口。“我上头已有三个哥哥,家父家母一直希望接下来能生个女儿,没想到仍是男孩,所以才将我取名德女,希望下胎能生女儿……”
“这倒是跟盼男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话让张德女将眼光再度投向身旁默不作声的女人,她的眼睑略略低垂下来,眉头微蹙,仿佛正为什么烦恼着。他突然有种想替她抹平纠结的眉头的冲动。不管是什么困扰了她,他都愿意替她解决,发自心田深处的保护欲,令他愕然。
“可是为什么不叫张继女、张止男,张……”春天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唤回德女的注意力。他看她一眼,对她旺盛的好奇心尧尔。她跟江盼男的个性很不一样。这两人怎会成为朋友的?
“因为我们兄弟是德字辈的。”
“喔那……”
“春天……”灯光暗了下来,盼男开口阻止好友继续滔滔不绝地问个没完。“音乐会要开始了。”
春天咽回满肚子的疑问,反正还有机会。音乐会结束后,再探探张德女的口气,看他对盼男存什么心。
在主持人短暂的致词之后,终于展开决赛演奏。通过初赛、复赛的六名人围者,除了弹奏大会指定曲外,还有一首个人的拿手曲子。
第一位参赛者,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长礼服,仪态高雅地在钢琴前坐下,修长的王指灵动地在黑白两色的键盘上移动,柴可夫斯基钢琴曲“四季”中的“六月”乐声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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