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妳没有那么糟。不,我应该换个说法。不可否认的,一开始的确很糟,迟到早退,极少出庭,但是现在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妳说呢?」他反问,低头看看腕表,他在这里待太久了。「抱歉,我还要整理报告,先出去了。」
「可是你话还没说完——」
磅!门板合上的清脆响声阻绝了她的话。
他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透!饶是当年检察官考试榜首的她也想不透。
「对了。」门扉再度开启,探进姜靖翔半个身子。「妳会来吧?」
「啊?什么?」
「今天是琳琳生日,妳要过来吗?」
过去?「去哪?」她恍惚,还没意识到这是个邀请。
「如果今天琳琳的生日有妳作陪,她一定会很高兴。」
「什——啊?!」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去!我当然去!」她只差没竖起童子军的手势发誓。
天!她会不会答得太快,一点矜持都没有?才因这个邀请兴高采烈的女人,下一秒,又后悔起自己完全没掩饰、太过外露的热切。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我等一下打电话给琳琳,跟她说妳会到。」
「嗯嗯!」女人用力点头,像个孩子似的。
这是近三十岁的女人会有的举动么?姜靖翔笑付。怎么他老是感觉不到她有切合年纪的成熟?
很多事情上,他真的觉得她的反应像个小女孩,单纯得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那么你呢?」柔软、但带着不确定的轻问引他回神。「你觉得呢?」
即便刚才分了心,从她忐忑不安的表情上,姜靖翔多少知道她想问什壹。
「我和琳琳一样欢迎妳。」
这话一出口,姜靖翔毫不意外自己会看见一朵笑花绽放在小巧精致的脸上。
忍不住跟着微笑,再次认知只要自己释出一点善意,就能让她满足得像拿到宝物般,高兴个老半天的事实。
不知为何,心口频频有轻微刺麻的异样感受。
非关难受或痛楚,只是梗在心里,让他无法漠视。
是否对她动了心?
答案早在一连串蛛丝马迹的牵动中不言自明。在高等法院的第一场审判庭结束,待庭上审判长离开、被告在法警的带领下还押,施逸伦与姜靖翔相偕离开法庭。
两人才刚踏出法庭大门,原本对准被告,由镁光灯、麦克风组合而成的狂潮,极有默契地转向他们。
「请问施检,这次负责起诉许秀雯,妳打算请求法官判处几年徒刑?」某台A记者率先问道。
B记者连忙跟进:「妳觉不觉得许秀雯的遭遇很可怜?她杀死自己的丈夫情有可原,有没有打算请法官从轻量刑?」
这是怎么回事?施逸伦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思索,一阵如浪般的推挤力道逼得她重心不稳,只好连连后退。
「啊!」
温热结实的触感袭上她背脊,回头一看,才知道不知不觉间,自己被推挤进姜靖翔怀中,而他此刻正抬起手臂,在她与记者群间隔开一点距离,护着她。
「注意脚下。」微沉的声音在耳畔提醒。「不要被踩到了。」
「唔,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意识到这点,上一秒还处于因记者出现而慌乱的心绪,此刻已经转成自我满足的小小喜悦。
感谢眼前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记者,因为有他们,才让她得以跟意中人作近距离的接触,阿门。
「施检?」她在发什么呆?
压低脸,靠近一点,再唤:「逸伦?」
「什么?」恍然回神,循声转头就看见姜靖翔的侧脸特写。
呼咚!心脏猛烈一缩。
「跟着我走,现在先躲开这群记者。」
「哦,好。」她点头。
无奈记者墙太密实,堵得他们两人寸步难移,不断丢出质疑的炮火,连番攻击还无法适应这种情况的施逸伦。
拜之前浑水摸鱼所赐,她鲜少负责起诉具新闻议题的案件,这是第一次——天!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丢进狼群的小羊,麦克风、闪光灯,一个个像是狼群的利齿,龇牙咧嘴吼着「给我新闻」四个大字。
偏偏这些狼还不放过她,不断地推拉挤压下,两人很困难地移动脚步,但还是逃不出防守严密的记者人墙,原本紧靠的两人也被记者群给挤散。
真恐怖!
「施检、施检,站在女性的立场,妳对许秀雯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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