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离开公司的那一阵子,他和刘经理的儿子走得很近;你知道的,刘经理那个宝贝儿是是怎样的一号人物!”
“我爸爸不知道吗?”
“不知道!而且董事长一向信任副董,就算让他知道,他也会以为副董是去开导刘经理的儿子呢!”
孙仲宇想了想,似乎了解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想起上一回征信社给他的报告中,有孙仲志吸安的纪录;当时他想查的是另一件事,所以没特别留意。
其实,上一次他收到征信社的报告时,已经拿到可以让孙仲志进牢的证据,只是他一再考虑到孙冲的心情而作罢。可是,孙仲志将许婉玲推下楼致死的仇,他又如何能忍?
从征信社给的资料看来,孙仲志的确涉有重嫌。
他们查出王姓佣人生前所骑的那部机车,是由孙仲志委托他的好友吕源宁买的。而整个事情串连起来,孙仲志着实无所遁形。
打从知道孙仲志不是孙家人之后,孙仲宇对孙氏继承权不再持消极无争的态度,他有力挽住狂澜决心。
从前他一直认为,孙仲志是他哥哥,暂且不管自己的喜好,只要孙冲喜欢,无论是谁继承孙氏他都无意见,都是孙家的一分子,争什么?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既然知道孙仲志不姓孙,就没有理由将孙氏让给他!这并不争权问题,而是对于孙家产业的一种维护及负责态度;假使他不去争回,那和一般纨绔子弟将产业败光又有何不同?!
有了这一点认知,他更积极的想在父亲面前有一番作为,让他刮目相看,将他对孙仲志的期许逐一转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就算将孙仲志的罪行抖出,也不会令父亲太难过。
他已失去了最亲的母亲,不想再令父亲活得不快乐,这就是他迟迟不肯将实情说出的原因。他了解父亲对孙仲志的期许远高于自己;一旦知道期许最高的儿子意不是他所亲生,甚至他最亲爱的妻子都是死在孙仲志手上,这些打击不是白发苍苍的父亲所能接受的。
目前,他只好努力在工作上求表现,以搏取父亲的信赖、欢心,然后等待时机将孙仲志的事一并说出。
至于他对孙仲志,自从知道母亲是死在他手中后,原本就淡的“兄弟情”早就不复存在,恨他都来不及了,怎有可能同情他?
只是为了父亲,他得忍……然而有朝一日,他会将事情说出的。
这样的天气,难道是死者不瞑目的征兆吗?
今天是许婉玲出殡的日子;早上天气还挺好的,不料当白幡高举准备入殓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马上飘起了细雨。
孙仲宇表现得出奇冷静,面无表情的进行传统礼仪。只是他那双眼睛不时的充满泪水,好几回泪水已在眼眶打着转,他一仰头又将它给逼了回去。
孙冲则一直跟随在许婉玲的棺木旁,苍白着脸,紧抿着唇,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棺木发呆。他不知道许婉玲是否地下有知他心中的悔恨;若她地下有知,会原谅他吗?亦或是仍硬着心肠对他不理不踩、认为他罪恶可恕?
如果有来生,他只求有机会去弥补她,常伴在她身旁。
林依兰在仪式进行时一直站在二十多步外;她双眼低垂,不敢直视许婉玲的遗像。她心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何况许婉玲地死她是主谋之一,因此,她没有勇气直视那双含着包容眼神的遗像。
孙仲志依然没出现在丧礼中。他的行踪连林依兰都不知道;而孙冲自从许婉玲死后,成天失魂落魄,像行尸走肉般,压根没注意到家中少了谁。
岳永昙静静的站在送葬的人潮里;虽然她在许婉玲的心目中已是内定的孙家准媳妇,可是,毕竟名分未定,名不正言不顺,不能以媳妇的礼仪送她,只能站在一般亲朋好友的行列前往送行。王孝雯和尤淑以也跟着她在送葬的人群中。
送葬排场极尽奢华,孙、许两家皆是商界大亨,花圈、花环犹如大型花展一般,多得令人眼花撩乱。
在许婉玲的棺木落土的那一刻,孙仲宇的浓眉一锁,泪水随即滑落。岳永昙远远的望着他,不禁也泫然欲泣。
仪式一直举行到下午一点左右才结束,送葬人潮渐渐散去。
在开车离去的途中,孙仲宇和孙冲、林依兰共乘一部车,三人各想着心事,一路沉默。
孙冲这段日子来苍老了许多,外在看起来是如此,内心更是如此!
林依兰对许婉玲的死虽有些难过,但是她的死,带给她的快乐比痛苦多得太多,因为从此以后,她在孙家可以高枕无忧了,而那些秘密将随着许婉玲长眠而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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