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上医院来了,很想念这里的味道。”他说得浪漫,“我不是因为病了才来看医生,是因为想念医生才来看医生的。”
原来这种话还满中听的。只不过她依然觉得头有点晕,口有点干,颈子有点酸,胸口有点闷,肚子有点胀,四肢有点麻木。
他从没向她这样表示过。不,他表示过一次,但他那次说的是梦话,所以她才没被吓跑。
“郭力恒,我——”
“你被我的话吓到了?”
她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涩涩地说:“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会找时间跟你沟通。”
考虑片刻,他同意了。
“好,但是必须在我们结婚之前。”
“我答应你。”
对他而言,这已经是很有效的处方了。他满意地走出看诊室。
夏医师在病患郭力恒的病历上记录的是:误戴劣质耳环,耳垂发炎;听进忠言,可望痊愈。
当天深夜返家,郭力恒发现夏组琦的房里没有亮灯,而他的房门是开着的,房里的灯是亮着的。
她现在就要跟他沟通?在他房里?
白天说,晚上就做,她还真有效率。
他踱回房里,果然看见她正襟危坐在他的床沿。
“还没睡啊?”他还是这一句。
“嗯,我等着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什么问题?”他在她身边坐下。
“我想问你我想问你——”
他看见她的唇在抖,手也在抖。
“你是不是穿得不够暖?我去替你拿件外套来。”
他要起身,她拉住他。本想对他说,不必麻烦了。没想到他还没站稳,竟被她拉倒下来,把她压倒在床上。
他本可以迅速起身,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他不知自己怎么了,竟没有那么做。
他无意冒犯她,但她闻起来是如此清香,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般——
他的唇靠向她了。她应该会及时阻止他的,就靠她了,不然他是停不下来了。
本想推开他的双手,临时改变了主意,自作主张地圈住他的颈项,她发现自己比想像中更渴望亲近他。
甜蜜的可怕,可怕的甜蜜。也许等一下她就后悔了,可这一刻,她不愿推开他。
他开始品尝她的樱唇、她的面颊、她的颈、她的肩、她的——
她紧闭双眼,深深陶醉的身体轻轻地扭动起来,仿佛不明白摩擦生热的原理,又似乎急着靠摩擦生热。
她不知道她的每一次蠕动都在考验着他的意志力吗?
他想用力定住她,无声地请求她停止对他的折磨,她却好像感觉不出他的痛苦,全身细胞都在呐喊着要他。
“夏组琦——”他低吟着痛苦,思索着要不要叫她喊停。
他一点也不想伤害她。不管她有没有过经验,他都不要她在事后后悔。
而她,轻咬着下唇,用心感受他在她身上印下的每一记温柔、每一抹怜爱。
他在占她便宜。他突然变得理智,现在并不需要演戏给谁看,他可以找任何一个女人上床,除了她。他一定是因为太久没碰女人了,才会变得如此饥渴。
狠狠亲了下她的前额,他奋力跳出暴风圈,重叹一声。
“对不起,我一定是误会了你的意思,刚才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等等,”一瞬的惊愕之后,她急急喊住他离去的脚步,“你怎么这样说走就走了呢?”
“你要我怎样?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他回头,一脸挫败。
“道歉?我看你是不满意我的表现吧?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技不如人?我——我的表现有那么糟吗?你为什么受不了我?我哪个反应不如雪莉了?”她豁出去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生气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雪莉?”他愕于她的说法,愕于她气恼的样子,“跟雪莉有什么关系?我是跟她上过床,可是我刚才停下来是因为不想乘虚而入,我不认为自己有权假戏真作,我没有挑剔你的意思,”他停了停,“事实上,你的表现很棒。”一说起这个,他立时又血脉奔腾。
她一点也不因为他的赞美而雀跃。激情被阻断的恼火还留在她的胸口,更可恶的是,他亲口承认跟雪莉上了床——她此刻身下的床。
“郭力恒,你不觉得自己对我有义务?”
她想传达的讯息是:他不该背叛她,虽然还没结婚。
他收到的讯息是:他该对她履行夫妻同居的义务,虽然还没结婚。
“你这样子都是我害的,我刚才太冲动了,容我再说一句对不起,”他缓点了下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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