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人了,跳下床,她绕过他,冲出房间,找出妈妈买来的卷筒卫生纸,一卷一卷对着他砸。
他边躲边问:“你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岂止说错?你还做错,错得可恨,”她扔,他躲,“你竟敢跟雪莉上床!”
他不躲了,因为她已扔毕所有的炸弹。
对视一阵,她跑回自己的房间。
雪莉果真是他的克星,郭力恒无奈地想着。跟她上床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夏组琦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别说她根本不该生气,现在才生气,反应也太慢了吧!
“唉,后天就是你大喜之日,怎么还一脸颓废啊?”
雪莉又在后台与他攀谈。
“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在婚前暴毙。”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上的金项链,考虑着是不是要换条重一点的。
雪莉大抵猜出他在烦什么了。事实上,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恶作剧带来何种程度的灾情。
“跟老婆吵架啦?”她问得体贴,于是他没再赶她走。
“别这样啦,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事,‘床头吵,床尾和’的道理你不懂吗?”她又对着他眨眨两把刷子。
在这张床的床头吵,去另一张床的床尾和吗?郭力恒哑吧吃黄莲,有苦不能言。
“唉——看来真的是‘解铃还需系铃人’,”雪莉一副阿沙力的口吻,“我去跟夏组琦把实话说了吧,免得造孽。”
“实话?”他终于有反应了,“你在讲什么?”
“我跟你们开了个小玩笑,”她笑笑,“想试试你们的爱情有多坚贞。”
他这才认真地看她。
雪莉于是娓娓道出恶作剧的过程。
他认真的眼睛里持续变换着多种情绪。
他先是有股冲动要狠揍雪莉一顿,最后,他想抱她起来亲一亲。
他什么也没做。
“怎么样?我去向她认错好不好?”她一脸真诚,带着点顽皮。
“我有说我跟她吵架吗?”他是这么潇洒地回答,“告诉你,我老婆度量大得很,她主动把你去我们家找耳环的事告诉了我,她不但没生气,还问我有没有忘了避孕。她还说,如果你不幸怀孕了,她会介绍妇产科名医为你做人工流产手术,手术费由我们来出,还会请人帮你调养身体,免得你以后生不出孩子来。”
雪莉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看不出夏组琦是这么毒的女人。”她也不甘被屈,“既然她的胸襟这么大,那你婚后不是照样可以打野食吗?吃完了记得把嘴擦干净就好。”
“我还打什么野食?她一个就教我吃不消了。”
“哦?这我也看不出来,她的床上功夫那么了得呀?罩得住你的女人恐怕不多吧。”
“我是会委屈自己的男人吗?我说她罩得住我就罩得住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是说你现在连后补人选都不需要了吗?”
“对,有她就够了。”
还有三个钟头。
郭力恒望了眼墙上的钟。再过三个钟头就是三月二十九日青年节——他和夏组琦的大喜之日。
她在继父家待了一天,该回来了吧?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回来了。
她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回自己房里。
他在不久后推门而入。
“还没睡啊?”她用他的惯用句问他,边在衣柜里找换洗衣物。
“我们好像还有件事忘了沟通,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认为结婚前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他倚在墙边,说得不疾不徐。
她把衣服扔在床上,走近他一些。
“哪件事?”
“明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这一点我们已经召告天下了。”
“明天起,我睡哪里?”
“你爱睡哪里睡哪里。”
“你生气的样子很迷人。”
“谢谢。”
“承认生气了?”他笑,“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跟雪莉上了床?”
她本来已经没那么气了,他最后一句话又教她血压遽升。
“明天起不准你再跟外面的女人上床,否则我会告你们。”她没勇气拿着手术刀砍贱人。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必须对你忠实?”他已明白她先前所提的“义务”了。
“民法上是这么规定的。”
“那我是不是该去笼络一下张人杰律师,以后才好请他替我打官司,为我辩护?”
他这种看似温和幽默,实则咄咄逼人的口气,教她突感无措。
“我以为你明白,我们的婚姻里没有爱情这项配方,我们都没想过用结婚证书来约束对方的自由。”他还在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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