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轻吹,拂起黄瑾耳畔有些蓬乱的头发,混着夜晚
墓园中的湿气,形成一股特殊的味道,说不出来。寒星看得很仔细,眼前的女人不是逝去的妻子,是黄瑾。
“你还是忘了穿我送给你的鞋子,是不是?”他缓缓询问,眼光落在黄瑾的双脚。
那双摆脱鞋子束缚的脚,倔强地踏在草地上。
“啊?什么?”黄瑾很惊讶,他为什么文不对题!
寒星没有再认错对象。他很认真且慎重地向黄瑾说出口:“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黄瑾。”
一切跟酒精全无关系。是一个男人眼中的女人。
“……”黄瑾早已经后悔今天晚上的好管闲事,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涉人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当中?
不该靠近丁寒星的!
不该偷看那本鬼鬼崇崇的日记簿!更不该滥用她的什么同情心去关怀了寒星!同情注定将是女人最惨烈的败笔。
一切都不应该。
黄瑾终于自食恶果……
☆☆☆
考虑了好多天,黄瑾终于决定自己把那本凌晓岚的日记簿给解决掉。
因为无意中拾获的失物,她根本找不到失主。
挑一个银月高挂的晚上,黄瑾由床上爬出来,小心翼翼地溜至那个专属于凌晓岚的地方。
她却没留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尾随在后。
黄瑾捧着日记簿和工作的用具,走到无人的墓园中,经过一番思量,她决定物归原主,最源头的主人。
“晓岚,没有想到我居然也会认识你吧!实在很抱歉,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偷看了你的隐私,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黄瑾极小声地蹲在墓碑前说道。
她举起日记簿,仿佛面前有可以倾吐的对象。
“现在,我把它还到你身边,也许,它是你极重要的秘密。”身为旁观者,黄瑾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评断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爱恩怨。
感情的涉人和抽离都与是非无关。
“请你祝福及看护每一个你曾经爱过的人,好吗?”她暗暗为自己也同样关心的人请求。
黄瑾相信,凌晓岚若是仍在人间,一定还会和从前一样善良深情。
一个人往往会被外在环境改变,但付出感情的方式却是习惯,因为那是天性。
“我相信你仍是爱着他们的。”
黄瑾拿出小铁铲开始挖掘墓地边一块零星的土壤,
她要将日记簿放在晓岚的身畔。
树丛在风里摇晃,影子映在黄瑾的背上。
“谁?是谁躲在那儿了’低哑的男声从矮丛中穿越而出,脚步声接近。愈走愈急切。
黄瑾来不及回答,她只好抬起头。
目光迎接到的,并不是她原先预期中的墓园男主人
而是她想都不曾想到的——张浩。
他炯炯有神的眼光瞅在黄瑾的脸上不放。
“黄老师,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她该怎么向旁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呢?那个人是凌晓岚的秘密恋人呢。
“黄老师?”张浩发现了黄瑾手上的铲子,脸部表情奥妙的变化,极其微小。
他的变化只有黄瑾发觉到,因为她窥探得出他眼神的伤楚及惊讶。
“我只是想把丁太太的私人物品还给她。”在某种私的因素下,黄瑾的心明显地已先偏向丁寒星,从她的称呼上可以看得出来。
“呃。”张浩在喉内闷哼一声,不打算继续追究。
黄瑾甚至感到有些不悦,因为张浩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及情绪惹恼了她。
在爱情的态度上,张浩和丁寒星必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凌晓岚显然爱上了一个注定教她受苦的男人。
黄瑾为晓岚的热烈所心折,她是怎么也学个会义无反顾地栽进去,爱一个令自己历尽煎熬的人。
眼前的张浩是否曾经如此淡漠地刺伤那个深爱他的女人?
“你为什么没带晓岚离开这里?”黄瑾低声说出自己的叹息。
晓岚怎么甘心爱上一块无动于衷的石头?
张浩转身朝树丛里隐去,黄道及时扯住他的衣袖,她觉得他欠晓岚一个公道,简直是无情无义。
“张浩!晓岚真是错爱你了!连我都不相信,你怎么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啊!”
“……”张浩那双透光的眼睛朝黄瑾直直地望过来。就是那双眼睛曾经摄住了晓岚的心魂。
一股完全的投射,冷静中发出热度,灼炙得足以烧烫任何一个接触到的人。
这就是晓岚最初害怕的原因吧!怕自己不够热烈去承受那穿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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