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照过,钱依旧照赚,他仍然可以我行我素地爱去哪、就去哪,无拘无束。
这一段时间,他都是为了「追」她,而四处奔波,虽然这对热爱旅游的他不失为一种乐趣,不过却不是单纯为了旅游而旅游,还是有种受制的感觉。
桑琥珀失望的闭上眼,泪水夺眶而出。
「回去他身边,别再来烦我了。」
他口气冷淡,合上眼假寐不再理会她。
她心痛得无以复加,任由眼泪滚滚落下,沿著脸颊、下颚滴落在握紧的拳头,渗入指缝,湿濡了她的手心。
最后,她还是只能任由冰冷的泪水,蒸发之后一无所有。
「好好保重。」
她泣不成声地把话说完后,仓皇离去。
门落合的那一瞬间,解皇张开眼,重重吁了一口长气。
回想起她悲伤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一阵苦涩梗住他的心口,涌上喉头。
接下来的时间,他独自在空荡的病房内度过,陌生又奇特的感受如影随形的纠缠著他。
是夜,他失眠了。
****
桑琥珀昨天离开解皇的病房后,慢慢踱至301号病房,戚牧礼已经检查完毕,也包扎好、上好药、穿戴整齐等著她。
他的手多处受伤,但和解皇比起来,伤势算轻的了。
即使医生建议他,留下来观察几天比较保险,他仍坚持立即离开。
她当然了解他的心思,只因为解皇在这家医院。
为了避免让她有接近解皇的机会,戚牧礼毅然决然地回家休养。
从医院回到他的别墅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幽暗的房间里,任凭谁来敲门,她一律充耳不闻。
戚牧礼知道她在闹别扭,并没有拿钥匙开门。
不吃不喝、也没合眼,她就这么呆坐在床上,唯有回忆作陪。
如果可以选择,桑琥珀宁愿再失忆一次。
这样,她就可以不必承受想爱却不能爱的痛苦、折磨。
她就能永远继续过著平稳的生活,开开心心的结婚、生子,然后终其一生。
如果只是如果呵!
她再度爱上了曾经用尽心力爱的男人--但是,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他仍旧不爱她。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彻夜未眠,直到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剌痛了她的眼。
她又忍不住思念起,那有著阳光般灿烂笑容的俊颜,虽然离开他一天不到的时间。
拉下窗帘,免得自己继续「睹物恩人」。
清晨五点,偌大的屋子静悄悄的,她到浴室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打算偷偷溜去医院探望让她挂心的男人。
哪怕会被他讥讽厚脸皮、不知廉耻,也无所谓。她就是想见他,想跟他说话,想听他浑厚的声音。
像只猫儿般蹑手蹑脚,一踏出房门,桑琥珀却隐约听见隔壁房传来戚牧礼的声音。
若非时间太早,她也不会疑惑、也就不会凑耳倾听。
隔著一道门板,声音有些模糊,但谈话内容大致上还听得见。
「我会把钱汇入你的户头,这几天太忙,所以耽搁了。」
戚牧礼音调急切,似乎急著解释。
「要五十万美金?」他低咆。「别得寸进尺。」
沉默了几秒,他重新调整好心情,说道:「只不过顶替我担罪,蹲了几个月的牢,就想威胁我?」
戚牧礼显然相当不悦,音量不自觉的提高几分,丝毫没注意隔墙有耳。
「信不信我会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他语带威胁,俨然胸有成竹。
每一句话,桑琥珀都听得心惊胆跳。
这么早他会和谁通电话?替他担什么罪引他曾犯了什么罪,需要坐牢?
对方似乎被他的气势吓著,挂断了电话,因为戚牧礼没再出声。
桑琥珀听到他逐渐朝门的方向而来,赶紧回到房间,落上锁。
才刚躺回床上,还来不及盖好棉被,他便开门入内。
她闭著眼佯装熟睡,心脏却扑通扑通狂跳。
他站在床边凝睇著她的睡颜,为她盖妥被子,又无声离开。
待他一走,桑琥珀缓缓睁开眼,心跳仍持续加速跳跃著。
忽然,她觉得好可悲。
仿佛每个人都有事隐瞒她,而她总是被蒙在鼓里、永远是最后知情的那个人。
究竟,她存在的价值为何?她好迷惘,有谁能带她走出这充满欺骗的框框?
紧裹著蚕丝被的身躯密不通风,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失温的心……
她真的,只能无助的躲著哭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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