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硕的心脏猛然剧烈狂跳,小腹不由得变得坚硬,发烫了起来。
她……好美。他忽然发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且深深为之撼动。
他呼吸有些紊乱,缓缓走近她,紧张地道:「嗨,我……一直在找妳。」
听见他的声音,她的身子蓦地一僵,腰迅速挺直,但是并没有看向他。
「碧绿?」尔硕屏息低唤,心脏紧紧拧绞着。
她闭了闭双眼,当眼眸再度张开的时候,已用冷漠筑起防备的围墙。「有什么事吗?」
「妳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尔硕注视着她,胸口像被重击一拳。
他宁愿她生气,也不要她变得这么冰冷疏离,就好像……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碧绿嘲讽地反问,开始动手收拾画架和颜料盒。
尔硕心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地开口:「看着我,不要假装和我很陌生的样子,好吗?」
「拜托你……」她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低低地道:「放开我。」
她的肩头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真怕自己会失控……
「碧绿──」他脸上满是恳求。「我知道妳很生气,但是昨天我不是故意失约的,而是……」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男人的任何承诺。」她终于抬头看他,冷冷地道:「所以你不用对我说抱歉,你也不欠我什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碧绿,妳为什么要这样?」尔硕大受打击,神色痛楚。「妳明明知道我并不是其他那些男人……」
「都一样。」她眸底的伤心一闪而逝,随即僵硬地道:「够了,我想要走了,行不行?」
「妳……」他几时受过这种难堪和讽刺与拒绝,男性自尊心登时大感受伤,烧灼的怒火冲上胸口和脑门,手掌倏然一放,大声地道:「随便妳!妳这个心胸狭窄、阴阳怪气的女人,别以为我会一直对妳有耐性,更别以为所有的机会都会为妳保留!」
碧绿震惊地仰视着他,滚烫的泪雾倏然涌进眸底。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心胸狭窄、阴阳怪气的女人,很好,你终于说出了你的真心话。」她拚命想咽下哽咽,喉头还是越来越紧。
「我不是……」尔硕猛然一咬牙,想解释,但是强烈的男性尊严却硬生生地制止了他,怎么也不肯稍稍软化。「妳本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怪女人,自以为洒脱,其实妳根本什么都不是!外头不知道有多少聪明的、美丽的、可爱又懂得撒娇的女人等着我垂青,我竟然昏了头,偏偏来找妳自取其辱!」
「你……」碧绿气得浑身发抖,「我真是个大笨蛋,竟然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以妳的条件,我怀疑有多少个『别人』会愿意上门接受妳的冷面孔和闭门羹!」尔硕又心痛又愤怒,理智全失,口不择言地低吼。
碧绿像是被人一棒当头打下,整个人立刻僵住。
好……很好……
她早该知道这一切是个梦,一个粗陋、蹩脚,她却傻傻地相信的游戏,现在,他残忍的话语狠狠地打醒了她,终于让她知道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必为那怦然的柔情和心动而苦恼了。
碧绿脸色苍白地转过身,连画架也无力扛起,头也不回地离开。
「该死的!」尔硕凝望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不禁颓然地低咒一声,重重地一拍水泥栏杆。
他感觉不到掌心传来的疼痛,因为他胸口复杂纠缠,酸苦难辨的痛楚已经迅速淹没了一切。
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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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惨白着小脸在街道上晃荡。
她走了一整个下午,又自黄昏走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最后走向幼幼租赁的公寓。
幼幼即将和唐尔坚结婚,所以老公寓就快退租,幼幼这阵子正在整理衣服和杂物,装箱打包,准备结婚后搬进唐尔坚投资的五星级饭店里。
她两个最要好的、亲如姊妹的朋友都情归唐家,所以她知道她们俩在盘算什么,如果她也能够和唐尔硕有好结果,那么千年前的诅咒就完全破解了。
到时候,她们女巫的体质也能大为跃进,拥有十倍以上的光明能量。
最重要的是,她们都希望彼此能够得到真正的爱情,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此刻碧绿又累又乏力,觉得自己好孤独,有种落了单,孑然一身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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