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了张椅子坐在父亲床前,开始闲话家常起来。
“爹地,医院的便当吃的还习惯吗?”
“吃什么都一样,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到这个地步了,还能不豁达吗?
“爹地,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我们父女俩就能一起住了。”殷梨霜诚心的希望著,绝口不提欠债的事,免得刺激父亲的病情。
殷父笑了笑,欣慰的摸摸她的头。仍卧病在床的他,多期待著出院的一天,就怕他的病一直好不了,拖累了她。
“小霜,你真的长大了。”以往的她,总是毛毛躁躁的没有定性,现在谈吐间多了分稳重,在穿著上也朴素得像是换了个人,足足看得出她吃了多少苦头。
“爹地,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是个小孩子罗?”殷梨霜笑得像是无忧无虑,想讨父亲欢心。
外头也在这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滕炘随即走了进来。
“殷伯伯,打扰了。”他有礼的道,别有用意的瞥了眼殷梨霜。
“是阿炘啊,快过来,殷伯伯好久没看到你了!”殷父一看到他,就惊喜的直唤著他,热络得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殷梨霜乍见他,赌气的别开脸。父亲那一脸的喜悦,敦她涌起了阵阵酸意,死都不跟他打声招呼。
他来看她父亲做什么,她不是都说不用了吗?
“吃醋了?”滕炘倾下身,在她耳畔说著悄悄话。
殷梨霜懒得理他,存心把他当成空气,跟父亲交代道:“我去把花插上。”说完,她迫不及待地抱著花瓶和鲜花到了洗手间,离开了那家伙的视线。
吃醋?她怎么可能会吃醋,她才是爹地的女儿耶,但是说真的,她没有一点气恼是不可能的,滕炘可是爹地心目中的完美儿子。
也因此,十几年来,她不停地埋怨著,为什么她不是男人身呢?这么一来,爹地就能放心的把公司交给她了……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输赢可言了,因为你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够了。
可他那一句够了,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证实……
一切都交给我吧!
比起落荒而逃的刘晏伦,滕炘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有著男人的担当,单凭一句话,就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安全感……
“为什么不等我?”
殷梨霜吓了一跳,才发现滕炘不知何时也跟来了洗手间。“出去!这里那么小,你别跟我挤啦……”
滕炘走近她,语气间布满了责备。“我说过了,我要陪你来看你父亲的。”
殷梨霜立即反驳。“我也说过不用你费心了。”说话就说话,他干嘛离她那么近……
“为什么你的脸会那么红?”发烧了吗?滕炘一双大手就要覆上她的额。
“你走开啦!”殷梨霜气恼地推了他—把,然后抱著插上鲜花的花瓶走出。
滕炘跟了出来,性感的唇角多了几分若有所悟的莞尔。
殷父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怪异的电流,抿唇一笑,乐见其成。“小霜,借住在阿炘家,你可别任性的给他添麻烦啊!”
天啊,爹地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铁定是滕炘多嘴!
殷梨霜放好花瓶,赶紧解释著。“爹地,其实我另外租了套房,是滕炘他逼我住进他那里的……”而且还擅作主张的帮她退掉套房,真是气死她了!
还没说完,殷父就慈祥的握著女儿的手,鼓励著:“小霜,女孩子家别太逞强,该依靠别人时就去依靠吧,偶尔的任性也比较轻松啊!”
“爹地我……”殷梨霜泫然欲泣,好想对父亲诉苦、撒娇,但是她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强忍著这些日子以来的心酸。
滕炘适时的搂住她的肩膀,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殷伯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梨霜的。”
温柔至极的嗓音落下,殷梨霜愣了下,不知道他是客套还是真心的,索性同他继续演下去。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父亲担心她。
“关于殷氏的欠债,我和我爸商量好了,我决定帮殷氏度过难关。”
咦咦,怎么会多出这句话了?
殷梨霜整个脑子乱烘烘的,心跳大力的鼓动著,听不下去他之后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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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滕炘的公寓,殷梨霜累积了满腹的疑问,不得不跟他算个清楚。
“拜托你,你别跟我爹地乱说话好不好,要是他信以为真……”
“我是说真的。”滕炘正色道,越过她走回房间。
殷梨霜紧追在后。“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帮得了我,一千万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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