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深深记得小时候街坊有一间编制塌塌米的叠席店铺,在当时那个行业仍是十分热门。叠席店老板十分有钱,他有一个女儿,长得白净清秀。她一直很喜欢那个大姊姊,不仅因他家里有钱可以让她常有新衣服穿,或者她那双大眼睛,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一个让殷深深羡慕又爱得要命的名字,整条街的小孩都叫她“水晶姊姊”。
殷深深小时候怎么想都想不出怎么有人能拥有这样一个没得教人心动的名字,爱屋及乌,她同名字一般便喜欢上那个大姊姊。
这个天真无疑、喜欢的感觉,很不幸地在长大后的某一个偶然中破灭了。
有一回殷深深回台中参加同学的婚礼,正巧那个“水晶姊姊”也出现在宴席上,而她站在殷深深身侧,活生生地在粉红色的签名绸上签下她傲人的大名——胡瑞珍——
“啊——”殷深深怔在原地,忘了签名,只是望着那个连同名字一起崇拜了二十几年的“水晶姊姊”的身影,原来此水晶非彼水晶,而是与台语的瑞珍谐音罢了,这么SPP的名字,这个“俗搁无力”的——结果她那一顿喜宴也不知吃些什么,只记得又想哭,又好笑,那段时间还为这事伤感了好久。
拎着清洁用具,重又打开生锈的锁,这房子竟让她又联想起“水晶姊姊”的故事,每每在幻想破灭的同时,才又知道面对真实生活的重要和可喜。
就从玄关扫起吧!戴上新买的口罩,花力气的工作常让人很快就不去东想西想,眼前只有一个目标——至少今晚上能有个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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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是我吗?”
“是,是你,你是谁?”
“我是基隆的圈圈,深深你好。”
“圈圈,你准备和我们分享怎样的搬家经验?你还是学生吗?”
“我是学生,所以我最讨厌搬家。”
“哦,为什么?”
“我现在才国三,却因为老是搬家,从小到大我已经换过六个学校,好多同学我还来不及混熟,就又搬走。”
“圈圈,我倒挺羡慕你的,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有转学生转班上来,他们常是我崇拜的对象,因为他们就是特别,见的世面多,到过的地方多,不象我自己,从小到大就待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所学校,一读六年,国中就在小学后面,好无聊。”
“可是,我都没有很知心、深交的同学或朋友,一个人常常很寂寞。”
“现在呢?在空中有很多人听你说话,分享你的心事,还寂寞吗?”
“有一点——不过,还好啦。”
“那么,我特别让你点一首歌送给你现在的同学,希望他们如果听到,明天每个人都找你说话,做你的知己。”
“那——我点一首‘朋友’送给国中,三年九班的K书族,希望明年大家一起考上理想高中。”
“我也祝你早日找一卡车的知心好友,下次CALLIN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大家结果,拜。”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
“周华健的朋友——你们是否曾因为搬家失去一些朋友,或者又因为搬家而得到崭新的友谊,我也正期待着搬家之后的新生活,认识新巷弄,走进街角那家新发现的铺子……任何新鲜的经验总让人精神抖擞,你呢?
我们再来接下一通,请告诉我们你的搬家有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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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要不要一起消夜?”
走出录音室,迎面而来的是一起下节目的录音工程师,柯亚男
“不了,最近搬家好累,只想早点睡。”深深一下节目已连打两个呵欠。
“一个人住台北,真是很辛苦,节目时段这么晚,你不累呀?”柯亚男一样工作到现在,只是她家在台北,一回家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老妈凡事把她伺候得可好呢!
“还好啦——你不也一样。”
“一起走吧。”
两人一块下了楼,柯亚男开车,车停在公司大楼右边巷子内,她挥挥手朝停车走去,深深则迎着夜风向她那辆白色的小机车。看着这个伴她东奔西跑、小巧精悍的“最佳拍档”,或许这就是最真实的台北生活写照吧;有多少像她这样北上求学,毕了业便在这块土地上落了脚,混充当地人的异乡客,身边总少不了这个“最佳拍档”。
台北便是一个融合了台湾东西南北各路人马的肥沃土壤,而这样的土性更孕育了许许多多可爱、可憎的文化,塞车、脏空气的文化。除朝九晚五的人们,在目不暇给的夜生活里有辛勤的工作、找拼,怀抱梦想的人们。城市的每个角落都交集着不一样的人事物,而每扇窗入夜时都会捻亮一个属于那扇窗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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