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着脚还要往外跑,真是莽撞!他强抑住心疼,暗暗低骂。
大门与电梯之间装潢舒适的回廊是吸烟区,言雪彤走出来时,空无一人,她走到窗台边,幽幽地望向黑沉沉的夜空,思绪不觉纷乱地飞着。
不知段景晨是否曾拥着水荭在这里看夜景?忽然,她的心一惊,段景晟跟水荭如何都与她无关呀!自己是哪根筋不对?
“我恨段景晟!”她像是要对自己催眠似地喃喃轻念,“我恨……”
一个陡然出现在玻璃窗上的人影令她反射性地回头,看到对方手中亮晃晃的水果刀,不由倒抽了口寒气。
水荭?是她看错了吗?眼前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女子人是向来艳光四射、美丽动人的名模水荭?”
“你……”水荭眼神涣散,摇摇欲坠地走到言雪彤面前,含混不清地开口,“你就是段景晟的新欢?不怎么样嘛!”
从那模糊的语音里,言雪彤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心不禁像块大石般沉重吊起,想要说话,声音却卡在喉咙出不来。
“是你为了要得到段景晟……”水荭一面着言雪彤的头发.一面哈着酒气说:“把我以前的事……偷偷泄漏给那些八卦杂志……卑鄙的女人!”
言雪彤吃痛地闷哼一声,连忙伸手护住被拉扯的头发,想起在报上看过有关水荭曾整容堕胎的新闻,骇异顿时拢上心头。她对水荭根本一无所知,但酒醉的水荭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罪名冠在她头上。
“不敢承认是吗?”水荭直直盯视着她的脸,手中的水果刀在两人之间危险地晃着,“是你怕我抢回段景晟……所以先害我……身败名裂……”
“不是我。”言雪彤终于咽下心头的惶恐,从喉咙中挤出话来,“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过去——”
“说谎!”水荭打断她的话,涣散的眼睛陡然愤怒地大睁,刀尖堪堪擦过言雪彤粉嫩的脸颊,“不是你会是谁?你跟段景晟说了多少我的坏话?你哪一点比得上我?在他交往的女人中,我是最久的……”
言雪彤骤然想起邱姐曾说过水荭会败得很惨,因为有她替段景晟收拾残局,难道是邱姐……不!这太残忍了!
只听酒醉的水荭越说越激动,“既然你害我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着,她毕刀朝言雪彤的脸部划去。
言雪彤本能地尖叫一声,反射性地推开水荭。脸蛋逃壶了一劫,但水果刀却划过她的发梢和肩头。
“别跑!”
言雪彤一瘸一瘸地往前跑,持刀的水荭迅速追了上去,举手又是一刀。
“不好了!”奉命暗地注意言雪彤的侍都慌张地冲进办公室,“外面……水荭拿刀……言……言小姐她……”
水荭?拿刀?不等侍者把话说完,段景晟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朝吸烟区冲去。
一声求救的尖叫隔着门陡然传来,段景晨顿时感到血液冻结,那是言雪彤的声音!
他顾不得吩咐经理稳住好奇的顾客,连忙加快脚步,奔到声音的来处。
只见趴倒在地上的言雪彤整个背部血迹斑斑,陷入半疯狂状态的水荭猛扯她的头发,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眼看就要朝言雪彤的脸上划去了。
“水荭!”
这声低喝,及时制止了水荭刺下的动作,她抬头一看,见是段景晟站在面前,她不禁手一松,水果刀顿时掉落地上。
“你……你看!”神智仍不清醒的水荭硬抱起言雪彤发丝散乱的头,将自己的脸挨过去,“我……我哪一点输她?”
段景晟沉下脸,走过去一把将水荭拉起,硬推到墙上的大镜前,“看看你现在颓废成这个样子,连乞丐都比你强!”
水荭当下尖叫起来,转身哭打着段景晟,“都是你害的!你害得我一文不名!害得我一无所有!”
段景晟却将情绪激动的水荭一推,“如果你要让记者拍下你现在的模样,尽管再闹下去。”
“不!水荭终于悲哀地掩面而泣。
他却不为所动地冷哼一声,随即走到言雪彤身旁,将她轻轻扶起,当下想也不想地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撑着点!”他不自觉地柔声说:“我马上叫救护车。”
言雪彤却猛推开他,费力地开口,“我……我不要救护车!”
“可是你的伤……”见她脸色苍白,段景晟的心被扭绞似地疼痛起来。
“我……我不要上报……”她勉强摇着头说。
原来她所挂心的不是背上的伤,而是救护车将会引来警觉性高的记者,然后上报的连锁反应。段景晟看在眼里不觉心一紧,但见她虚弱地喘息着,眼中犹有余悸,连说话都很困难,适才稍减的怒气又高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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