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阿狗阿猫我都没意见……麻烦请出去,我累了。」
放任身子慢慢地倒向另边空出的床面,寻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蜷曲后楚悠便闭上了眼,完全无视于几公分前偌大身影的威胁。
「……」
居然随便扔了一句话就想打发他?愣愣地看着眼前可谓之平静的睡容,陆晋桀不敢相信有人神经大条到这程度,离得这么近也敢视他如无物地闭眼寻梦?
真的一点也不怕?一点也不顾忌?
不悦地伸出手,半途却改为抽出压在自己身体下的薄被,陆晋桀将被子甩抛向那具蜷缩如虫的身躯。
冷成这样也不会跟他讨被子盖,开个口示弱有这么难吗?摇摇头,陆晋桀已没了计较的兴趣。来日方长,他不想现在就被这头骡子给气死。
「……等一下。」
一脚才踏出门,就被一声模糊的语声给留住,陆晋桀停住了关门的手,挑高了眉头无声相询。没看错的话,瘫在床上的那家伙连眼都没睁开。
「帮我打电话请假……陆秘书。」
陆、秘、书!?
短暂愕然后上涌的是阵阵不可遏的笑意,微抿的薄唇顺势漾开抹意味不明的弧曲,陆晋桀没有接口这看来也毋需应答的短句,只是迳自转身关上了房门。
很不错的气势,总裁大人,希望未来你还能继续威风下去……等楚悠休息三天后重回楚氏大楼办公时,一切似都如往常般没什么改变,会照常地开,应酬的饭局照常地吃,甚至那天他的无故缺席董事大老们也没一个传出不舒服的风声。
就连陆晋桀对他也依旧亲切得像个邻家大男孩,当然,这是指在总裁室的那道门之外,至于门里头……
「什么意思?」看着桌面上逐渐高叠的卷宗夹,楚悠不解地望向吊郎当斜坐在桌角一隅的男人,今天一天送进门的卷宗量是之前一个月累加起来的总数还有余。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伸指轻敲了敲脑袋示意,陆晋桀悠哉地晃了晃两条长腿:「既然知道总裁大人并非不能视事的二世祖,我这小小秘书还这么累干嘛。」
「楚家的钱『楚』家人顾应该不为过吧。」凉凉补了句两人心知肚明的隐喻,微挑的唇棱带着几分戏谑。
「……」
「今晚没其他行程,总裁可以慢慢地看,喔,有几份好像是赶着明天一早就要,不过sorry,我忘了是插在哪一叠,反正您全看完就晓得了。」
「先走啦,我约了『瑶之』吃晚饭呢。」刻意加重了语气,也如愿地看到某人一脸沉凝地从纸海中抬起头来。
「……别伤害瑶之。」
楚瑶之,楚枫之的同胞亲姐,两个人只相差一岁多,却是两地成长谈不上太亲的感情,这回纯粹是因为楚枫之出事才从英国专程回来。
正因如此,所以楚悠才不由地担心,就怕陆晋桀的接近别怀心机,毕竟这男人那一夜表现出来对楚枫之的恨意与怒火足可燎原。
「伤害?总裁想的也太远了吧,我们不过才刚开始交往而已,你在诅咒我们分手吗?美女相约我一口拒绝才是伤害吧。」故意扭曲对方的语意,陆晋桀眨眼笑得暧昧,滑下桌一甩西装上肩准备走人。
「再说……跑了座大金山,我总得赶快另外找个银矿抱抱吧,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爬,您说对吗?总裁大人。」
看着眼前人眉头紧锁却是一句反驳都说不出,陆晋桀心底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快,迈出的步伐也随着轻快了许多。
今晚,该会是个愉快的夜晚吧。
结果也的确如之前所料,一整个晚上的心情都不错,好到他不但有耐性陪着楚瑶之慢慢吃完顿丰盛的大餐,听她大小姐嗲声细语地扯东说西,接着还有兴致带她去附近的山头晃晃,看完夜景又去填了点夜宵垫肚才散伙。
就算是对猎物,他也没这么殷勤过,可惜这难得的好心情就在他送完楚瑶之驱车回家时划下了句点。
仰首看着那最顶层还未熄灭的莹白灯彩,背倚着车门吞云吐雾的陆晋桀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他不过顺路来楚氏大本营看看,当然存着的也不是什么好心,下班前那一叠东西就算以他这个熟手来说都得耗个大半夜才消化得完,遑论那家伙还只是个刚上路的生手。
而说实在的,他根本不认为那个伤兵能有熬通宵的体力,所以当他看到那一层楼竟是真的灯火通明时,才会毫无防备地骤然坏了心情。
徐吐着嘴里的烟,透着烟雾陆晋桀拧眉注视着那层朦胧的光晕,眼神逐渐迷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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