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中成功爱情故事(上)(7)

2025-03-04 评论


国文老师鼓励他参与成功青年的创作,小瀚很庆幸有人赏识,只是总提不起勇气拿自己的作品给别人看。成功青年似乎鲜少人参与,这也难怪,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但这次小瀚认为竞争的人变少了,尽管是最后一个学期,想说可以做个纪念,相对自己的信心也提高了不少。

他决定拿出手上那本已经写了六十三篇的诗集,里头大多以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诗为主,在大人的眼里应该都这么认为,小孩子不会懂。另外还有对爱情绮梦幻想,那位曾扮演疗伤功能的建中男孩,成了倾诉对象。偶尔他会写一些批判的诗,可能怨怼这个世界待他的不公,或者感叹自己的身世。

他拣出了五首比较有把握的诗,同时必须考虑到评审老师的胃口,据说人们都不太喜欢看到自怨自艾的作品。比如他写一首,结尾是「春天的来临/我不得不融化成两行思念」,在那首诗,幻想自己是雪花,春天象征现实,但结局实在太悲了,必须打入冷宫。

另一个困扰的问题,他在诗若写到「你」,担心若不改成「妳」,不知作品会不会被打压下来。

曾经在课堂某位老师这么说道:「老师不是刻意排挤,但我非常反对同性恋。上帝创造万物,一男一女,好好的,却没事搞这种乱七八糟的。那这样子,人岂不也可以跟猪,跟鹅,跟马交配?」

每个同性恋听到这样子的话,想必都觉得像被莫名揍了一拳,红红热热的滋味在脸上发烧,却什么话都不能辩解。小瀚很想跟他反驳,上帝创造万物,眼耳鼻口心手脚本也该一应俱全,那杏林子凭什么活着,凭什么奋斗,凭什么做上十大杰出女青年?当然,他缩了口,这话一讲出来,很明显便被归类成了异类。

他想辩解,话不能这么说,不要说没看过Discovery,狮子有同性恋,企鹅有同性恋,狗有同性恋,猫有同性恋,难道就少得了人?没有人可以切确地说明同性恋的成因,只好归咎于上帝偷懒及调皮,但在很多人的眼光里,他们是咎由自取,自甘堕落,并且严重影响我国固有传统美德。

小瀚豁出去了,决定用「你」,前提是取一个好一点的笔名,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个人是他。但他却又很想让班上的那个人看到,至少,小瀚曾经很爱过他。

小瀚向班长借了成绩总排名,比对了自己和他的成绩,发现他又退步了好几名。也不知道心情是高兴还是难过,毕竟对方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只是被环境勒令再也不准喜欢他。

这天放学,小瀚几个原本一起到国民党部读书的朋友,庆祝模拟考没有退步,呼朋引伴到网咖欢度一日。但他不谙那些游戏,于是自己一个人去读书,觉得脚步特别轻快,如释重负,也许因为考得不错,同时也因为这条途中鲜少路人,且绿意盎然,仔细让微风轻抚每一个毛细孔,便觉心情格外舒坦。

倘若没有旁人,孤单确实是种享受。

有时孤单的感觉来自比对,当眼睁睁看着双双对对的人群,小瀚会觉得无地自容,像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的人生,他讨厌孤单一个人的感觉,因为活在台北这般拥塞。却又因在台北人情浇薄,人且自顾不暇了,于是益愈孤单,这种孤单称之为寂寞。

切记,孤单不等于寂寞。

所以他现在享用自由的空间。

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吃饭,约到了七点半,不想读了,不需要和任何人报备,也不需要挤出任何不自然的微笑告别,觉得自由极了。他自国民党部走出,然后沿着公园路,向前迈进,迈进,失去方向,也没有方向,随兴之所至。

他走到了台北捷运站旁一条小巷子,里头有个卤味摊贩,小瀚很喜欢这家店,他们不但给予很亲切的态度,也不时会交流近况。

「咦?好久不见啦,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这个时段的路人较少,生意感觉起来也比较萧条,老板闲得发慌。

「嗯,他们先走了。」

「奖励你的忠诚,送你一条豆干。」

小瀚笑笑,觉得很温暖。平时和同学一齐走时,常得迁就别人的意见,吃什么总觉得受到约束。

与这家老板认识,说来像是颇特别的回忆。那几天小瀚刚失恋,好几天封闭自己的世界下来,他抱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大街,走小巷,只要走在台北市,一颗心便悬着令他疲惫不堪。被一阵香味吸引到这个巷子,被困顿日子里的亲切温情感召,从此便成了常客。

老板待人很好,他喜欢这种人情味。那几天几乎天天到这个摊贩报到,就为了寻找这项台北市的稀有产品。偶尔老板也会分享他的际遇,小瀚有时听得入神,还会不由得帮他感叹,这么好的人,怎么遇得上那种不肖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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