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勤竟然把方守正碗里的炸虾给整只夹走了。
方守廉看不过去的出声制止:「你别太过分了!」
「不然呢?反正他也不吃,放碗里都放凉了!」方守勤反驳,正要把虾子从尾端整尾吞掉。
「再这样我翻脸了,长幼有序的道理都不懂!」方守廉拿出长兄的威严,倒还有模有样,让方守勤乖乖地放下虾子。「起码要分给大哥一半!」
「那、那分个虾屁股给你就是了。」他把筷子放到碗里,把虾从中间截断。
方守廉一时松懈,方守勤立即手筷并用,把两段虾肉都塞进自己嘴巴里。
「你!」方守廉气得倒竖起两道浓眉。「你要我啊!」
「谁要你?我只说要给你虾屁股。」方守勤意犹未尽地舔舔筷子和手指,「可是你几时听过虾子有屁股?又不是脊椎动物,啐!」言罢还伸了伸舌头嘲笑他。
「是不是脊椎动物有什么关系?鸡也有屁股,你还不是从来没让给我半块!」方守廉不服气地反驳。
「我说的是虾又不是鸡,等下次吃三杯鸡的时候再说吧。」
「阿勤……」方守廉的怒吼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骚动过后,方守廉才发现方守正静悄俏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阿正,你是不是不舒服?」
「二哥,你不会生气了吧?」看到方守正没怎么动筷子也不说话,方守勤也隐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炸虾吃多了容易发胖,于是便把自己碗里的芋头拨一块给他。「芋头又香又滑,热呼呼的,趁热吃!」
方守正霍地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两人吓了一跳。
「阿正!装死啊!刚刚抢你炸虾都不出声,被吃掉了才露出一副死样子,是怎样?想打架吗?」方守廉最看不得方守正阴郁的表情,这在餐桌上是很不吉利的,好像下一顿就没得吃。
方守正看看长兄,又看看么弟,默默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收拾了碗筷迳自回房,留下方守廉和方守勤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又忘了不愉快,为了硕果仅存的半截玉米打成一团了。晚餐过后,方守正偷了个空溜出家中,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佛罗伦斯」。这是一家很有名的餐厅,进出的外国人很多,用中文、英文、义大利文三种语言点菜,动听的钢琴声、晕黄的灯光加上红桧木装潢,非常浪漫。
进了店后,方守正特意选了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落坐着。
虽然林羿翔说他会请客,在看到菜单上的价格时方守正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选了价格最便宜的咖啡。即使如此,一杯还是要三百五十元。
方守正环视了一下,发觉这里的侍者有男有女,清一色都很年轻,外型出众,制服亮丽,最重要的,腿部很长,外文说得很溜。
他耸耸肩,一点也不怀疑林羿翔在这里工作,虽然还没看到人。
将近十点,方守正的心情也随着墙上时钟的摇摆而跌荡。「对不起!」他伸手招呼一个看起来还颇为亲切的男侍者,「请问……林羿翔是不是在这里工作?」
对方投以礼貌的微笑,「您是他的朋友吗?」
方守正点点头,肩膀又缩了下去。他和林羿翔不一样,在这种地方总觉得格格不入。
侍者压低了音量说:「翔今晚没来上工,也没请假或找人代班,经理正在发脾气……」他指了指员工出入门,从餐厅是看不见里面的。
从他的表情,方守正也想象得到里面正在刮台风,不知不觉地把领口往上拉一些。
「翔说他会来上班,叫我在这里等他下班……」方守正嗫嚅地低下头去,翔为什么没来,不上班又没请假,他改变主意了吗?
「我还要继续工作,先失陪了。」侍者朝他点头为礼,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方守正怔愣在原地,默默地盘算着口袋里的钱到底够不够付帐。
林羿翔没出现,始终没出现。
等到半夜十二点,服务生都交接一轮了,方守正把脸趴在桌面上,既失落又伤心。
「需要帮忙吗?」晚问曾和方守正交谈过的男侍者已经换下制服,「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员工招待的身分帮你结帐,你应该还没成年吧!过了十二点还让青少年继续待下去,我们店里会受罚的。」
方守正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他的口袋里还有五百多元,要离开这家店不是问题,可是晚上没吃多少,沮丧的情绪又占据了他的心思,他没力气再多想,也就任由侍者安排了。
那个人还很好心地送方守正回家,他叫孙毓敏,是个大学生,家境不错,到佛罗伦斯打工不是为了钱,只是兴趣,学习实务经验,打算将来自己开高级餐厅,连店名都想好了。「湘君。」孙毓敏笑着说,「我喜欢东方文化,历史、文学、玄学、饮食和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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