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被冷落的找了一张临吧台的位子坐下,回头却见到中年微胖的服务生正和杜少桓热情且开心的寒暄。
这个‘角头’在人家的土地上也能吃得开,足见其混得多么彻底和凶狠。
‘来一杯摩卡咖啡?’杜少桓甩弄着手中一张不知哪儿弄来的扑克牌,一面大摇大摆的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不要,我要喝蓝山。’和他唱反调才能抒发她心中的怒火、妒火和无名火。
除了咖啡,杜少桓还帮两人点了甜软香酥的松饼。坦白说,如果不太去计较他过往的恶迹劣行,以及现在的乖张跋扈,他还算是一个相当体贴的男性朋友。
‘不是说好去巴林的,为什么来这儿?’嗯,这咖啡真香,光闻味道就值回票‘带你来找回你自己。’他意有所指的说。
‘啥意思?’街头霸王这会儿又变成哲学大师了?嗟!
‘来到巴黎不要只是想到香水、美酒、时装和卜中兴那伪君子交代你的狗屎任务。这里是大革命开始的地方,是全人类追求自由的圣地,何不敞开你的心灵,用嗅觉和听觉跟你自己对话,也许你会发现另一个全新的、真正的季筱柔。’
哎呀呀呀,狗嘴吐出象牙了,奇迹奇迹。应该用什么样的面腔聊表尊敬之意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提到了卜中兴交付给我的任务?你是怎么知道的?’
‘神机妙算喽。’他一脸坏笑,连两只黑瞳都带着邪恶。
‘不要故弄玄虚,说实话,你干么派人跟踪我?’说不定他和那个军火犯也有勾结,或者他根本就是和那帮人是一伙的。
‘谁有兴致干那种蠢事。’他噙笑的嘴角充满嘲弄。‘是报纸写的,报上说:台湾某卜姓检察宫,将负责缉捕一名潜逃在法国的军火嫌疑犯。这么明显的暗示,加上你说到巴黎来不是为了我,和你从小对卜中兴一相情愿的痴恋,随便扳个脚指头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噢--’连报纸都登出来了,陈姿秀还说这是一个极秘密的行动。
‘你敢再三两句就拿卜中兴消道,拿我神圣的情感当笑柄试试看。’
‘神圣?’他被她的神圣二字搞得啼笑皆非。‘所以你甘心为他沦落为阻街女郎,色诱那个你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个……什么来着?’
‘军火犯。’选择性健忘症?她脸色难看,口气差,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迸出来。
‘啧啧!卜中兴那老鬼个性呆板,脑筋迟顿,给人编派的罪名也乱没创意。’
他口沫横飞的骂着人,端起咖啡缓缓啜饮的模样却斯文得活像个诗书满腹、崖岸清俊的学者,看得季筱柔眼珠子强强要蹦出来。表里不一的恶棍!
‘人家哪点招你惹你了?讲不到三句话就含一根剌。那个军火犯是罪证确凿,卜中兴才奉命捉拿他归案。’
‘既然如此,那么请告诉我他叫什么名手?犯了哪些大案?地检处有上千名的人员可用,为什么要找你这个平民百姓出来当箭靶当替死鬼?’
‘这……’他的质问正是她的疑惑。那天迟迟没有机会开口,如今被杜少桓一一问上,才突然觉得这趟巴黎之行的确决定得太草率,太欠考虑。
‘卜中兴是不是告诉你,因为担心法国政府责怪所以不得不找你;又那个军火犯行迹隐密,难以确切掌握他所住的地方,所以希望你以色相相诱,不过为了国家机密和安全考量,万一这趟任务失败,地检处将完全否认曾和你有过任何协议?’
季筱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憨憨的望住他。
‘不必讶异成那样。’杜少桓用食指弹了下她的鼻尖,续道:‘人哪,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三不五时也要看电视。你除了教小朋友学那些三脚猫功夫和狂恋卜中兴那奸诈小人之外,就不会偶尔去看看电影吗?’如果她看过‘不可能的任务’之类的电影,相信就没那么好骗了。
无言的瞪着他约莫五分钟后,季筱柔决定暂时不跟他斗嘴。‘这件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是你一派胡言,当心我--’
‘狠话我听多了。’杜少桓阴郁着双眸,唇畔凝聚着冷冽的肃杀之气。‘打个电话给卜中兴,告诉他,有种就亲自到巴黎来,只有孬种才需要靠女人帮忙。哦,我忘了,他大概连电话号码都不愿意给你,叫范可欣打吧,她应该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有。’
‘你想说的不只这些?’话中有话最是教人不舒服。
‘够多了,怕你一时承受不了。’他喝的咖啡量惊人,短短一个钟头已经喝了五杯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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