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仍陷在五里雾中的当口,陈姿秀和范可欣又吵了起来。她们发现这屋子里只有四个房间,其中两间堆满杂物根本不能住人,亦即她们三人之中,必须有两个人同住一房。
‘你要这间就让给你们,我一个人睡小间的,总可以了吧?’范可欣见状,马上改变主意。
‘喂,你真是自私得有够彻底。’陈姿秀火大的跳脚。
‘什么喂?叫学姊!没规矩。’
季筱柔事后才知道,原来范可欣和陈姿秀是警察大学前后期的同学。
一场有够没气质的窝里反大战,是在季筱柔费尽口舌,范可欣甩上房门之后宣告结束。
那天晚上季筱柔和陈姿秀决定,把大冰箱里丰富的食材煮成美味佳肴,范可欣则很不屑的说她要出去外面吃。
‘出去最好,看到她就让我倒尽胃口。’陈姿秀对范可欣已经反感透顶。
她的厨艺相当好,半个小时已搞定三菜一汤。
用餐时,她趁机跟陈姿秀聊起这趟任务的工作内容。
‘既然你和范可欣都是警务人员,为什么要让我当头号狐狸精(8)?’这个‘显赫’
的头衔让她浑身不自在。
‘掩人耳目喽。’陈姿秀用力吞进一大口饭,说:‘这趟任务其实是满秘密的,我们一方面得避开法国政府,一方面又不能让那个军火贩察觉,所以范可欣才会向上级提议找一个平民百姓来当挡箭牌。你和卜中兴的交情一定非同小可哦,不然不会答应接下这么困难又危机重重的工作。’
‘呃,是……是啊。’怎么她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不急,上头派了人来接应我们,我们一切听命行事就对了。’陈姿秀打了一个饱喃,起身收拾碗盘。
‘晚餐是你煮的,这我来洗就好,’
‘不必啦,横竖我做惯了。’陈姿秀手脚俐落、动作迅速,三两下就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以前我当槟榔西施的时候……’
‘你当过槟榔西施?’又是一个特大的惊叹号,季筱柔觉得她每开一次口,就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二十秒。
‘瞧不起我吗?’她很敏感地瞪大眼睛。
‘不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那你认为槟榔西施应该长怎样?’她的这句‘不像’反而更伤到她幼小的心灵。‘要很俗气、很没气质、很没知识对不对?’
季筱柔不想加以解释,桌上的电话铃声偏选在这时候大鸣大响。
陈姿秀看她愣着不动,伸手把话筒抓了起来。
‘找谁……哦。’她粗鲁的把话筒塞给她。‘你的。’
怎么可能?她才刚到,连家里的阿公阿嬷都没告知,就有人知道她的落脚处?
忐忑的接过话筒,她尚未开口,已听到对方揶揄的笑声。
‘你这么快就来啦?一定是想我想得快疯掉对不对?’
是个完全陌生的男音!季筱柔悚然一惊。
‘你是谁?’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朋友呀,这么厉害,把她的一举一动全摸得清清楚楚。
‘故知。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乐事,晚上一起吃消夜吧,我请客。’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家伙,她怎么能随随便便跟着他出去。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你壮得跟头牛一样,怎么可能会累?别假仙兮兮的了,我九点过来接你,到时你先到外头等我,就在你住处门外出来向左转,碰到第一棵大树朝前五公尺的一个小花台旁。明白了?’
老天!他究竟是谁?
季筱柔怔愣的当口,对方已经挂掉电话了。
‘谁啊?’陈姿秀问。
季筱柔摇摇头,回了一句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话。‘一个老同学。’是吗?
‘哎呀,你也真是的,我们这趟任务是秘密行动,保密功夫一定要到家,记得了,下次绝不可以把电话、地址随便透露给别人。’
我没有呀!季筱柔百口莫辩,愣愣地跌回椅子上,揣想那名男子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八成和寄信给她的摸壁鬼是同一个人。谁会知道她一直在暗恋卜中兴?这个秘密她自小学六年级以来,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呀!
季筱柔把当年三十六个同班同学的长相,在脑海中重新放映一遍,寻找其中可能的嫌疑犯,蓦地,一张乖戾粲骜,吊儿郎当的脸孔迥然赴目--杜少桓!
不会是他!他小学毕业就跟着家人搬到云林,之后便再也没有连络,只辗转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当船员的爸爸不幸遇上船难,他妈妈带着他们兄弟四人,不知又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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