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是一个行踪成谜,也不值得怀念的乌龟蛋,彼此十几年前就没交情,他有什么理由突然出现,且紧追着她不放。
‘筱柔,你上不上来?’陈姿秀已经把行李搬上二楼卧房。
这时外出用餐的范可欣也回来了。
季筱柔想破头地想不出是谁在搅局,只得跟着上楼开始整理衣物。
陈姿秀带了两大行李箱和一个手提袋,里头有随身听、录音带、维他命药丸、哑铃、跳绳、八九本罗曼史小说、和一张布莱德彼特的大海报。
‘有时间看这个东西吗?’季筱柔很怀疑地拿起一本小说随意浏览。
‘时间是人找出来的,这些书是用来提神。’她靦腆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她们在衣柜中找到一台颇陈旧的音响,但还可以播放录音带,陈姿秀高兴的把她飘洋过海,带来的五月天专辑放进去,房里马上充满台湾味。
床边的墙面有一大片壁纸脱落,季筱柔建议把海报贴上去,一举两得。
这个房间真是有够大,除了一张大型古式铜床之外,衣柜、书桌、沙发、茶几一应俱全,比她家的客厅还要宽敞一两倍。
她俩没有经过商量便轻易画定自己所属的地盘,将东西就定位。
‘喂!’范可欣从隔壁房间冲进来,‘把音响关掉。’转身看到墙上的大帅哥,眉头皱得更紧,‘海报也撕掉。’
李筱柔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本路易斯汤玛斯的生物哲学原理。
‘谁规定的?’陈姿秀跟范可欣大概是上辈子就结下深仇大恨,两人一见面就大眼瞪小眼。
‘不是规定的问题,是气质涵养与知识水准的问题。搞清楚,我们是警务人员,你当自己还在街头卖槟榔啊?慢着,这是你的书?拿走,这个书架我要用。’
她毫不理会陈姿秀的感受,刷地把她的小说扫到书桌上,弯身扛起及腰的书架。
‘你干什么?这是放在我们的房间,理当由我们使用,你放下!’陈姿秀手才伸过去,立刻被范可欣一记左勾拳挥得差点撞向墙角。
‘再啰唆我就不客气。’
季筱柔长眼睛还没见过气焰这么嚣张的人。范可欣在警政单位担任什么职务她是不晓得,但就算她是天皇老子也不可以这样仗势欺人呀。
‘你想怎样?’陈姿秀火大地挡住她的去路。
‘想试试吗?’范可欣两眼瞪着她,准备再抬起书架,却惊觉那书架好似被钉在地板上,怎么搬都搬不动。
‘你?’猛抬眸才知是季筱柔的一条腿搁在上头。
‘知不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哪一点?’季筱柔两手叉在腰上,浓眉横扫,杏眼圆瞠,十足十想干架的模样。
范可欣大概听过她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显赫事迹,因此有着几分的顾忌。
‘哪……哪一点?’干么问呢?她应该根本不在乎她才对呀。
‘离我还一点。’没打算回答的季筱柔脚上一使力,瞬间踢上范可欣的手臂,再弹移至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踢向房门口,险险跌了个狗吃屎。
这一招不但吓坏了范可欣,连陈姿秀也骇得目瞪口呆。
‘明天太阳升起以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就要把你的知识水准打到阴沟里喂臭虫。’这样果然成功抑制了范可欣的气焰。
看见范可欣落荒而逃,陈姿秀以钦佩的神色望着她,‘除了布莱德彼特,你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她赶紧倒来一杯水,好给季筱柔去去火。‘不过以后你还是少惹她为妙。’
‘怕什么?’以她的驴子脾气,没狠揍范可欣两拳已经算客气的了。
‘她老子喽。’陈姿秀边说还边往门外瞄。‘你不知道她老子可是位高权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法官,得罪了她,等于跟自己的小命及前途过不去。’
‘那你又为什么敢跟她杠?’
‘我父母双亡,既无兄弟又没姊妹,对升官发财也没多大兴趣,正是所谓的:无欲则刚。’
‘说的好。’
不知又忙了多久,季筱柔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浴室冲个热水澡,出来时见陈姿秀已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推开窗子,夜风倏忽吹拂入内,一弯镰刀也似的残月孤寂地挂在湛蓝的夜空,寥落的星辰亦眨着倦眼。要不是门口那个可恨的挂钟,没命的敲起二十一下声响,她今晚应该有个香甜好梦。
九点了,茶几上的电话准时响起。季筱柔吃惊地望着它,直到陈姿秀揉着惺伀睡眼,恍惚坐起,她才慌忙抓过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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