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到天亮,等你愿意开门为止。”他沉声道。
不出两秒,大门就霍地打开,秦甄懊恼的站在门前。
她知道他真的会等到天亮,戴邵恩和赵子透一样固执,也一样说到做到。
“不请我进去?”他淡淡的扯开嘴。
“你——”她闻声抬头,这才发现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禁愕然,“你怎么了?又打架了?”
“没事,对方的伤势比我更严重,你待会儿就可以看到了。”他讥讽的笑着,不在乎扯动脸上的伤口。
“难道是——”望见他默认的眼神,秦甄呆愣的问:“你和你大哥打架?”那样的文弱书生也会有粗暴的时候?
赵子透讽刺地笑说:“你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他以为我冒犯了你。”
秦甄咬着唇,不发一语。不能回报的深情,叫她又能说什么好?
见她没有邀请的意思,赵子透侧过身子,自顾自地走进这幢原就属于他的房子,见到里头布置没有任何更动,一切都维持原样,不禁心一沉。
他早该知道的,从她还戴着那条手链就可以联想到,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知道自己应该心情凝重,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发觉自己竟有丝雀跃。
难道是因为她依然只属于他?
等等,赵子透,别忘了你重回阳间的目的是什么,你是来将秦甄托付给另一个男人的。
一个鬼魂是没有自私的权利的。
想到黑白无常之前所说的话,赵子透的心猛然一抽,立刻丢开所有不该再有的遐想,沙哑的对她开口,“手链呢?”
不待她回应,他已先瞧见握在她手中的银制品,直接伸手抢过。
“你——”秦甄怔了怔,看着他掏出口袋里的黏胶,替她黏合断成两半的含羞草。
他在天亮之际赶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替她黏手链?
这么说,邵恩也一夜未眠?
他黏好断裂的层面,将手链交还给她,“回复原状了,只是不能再戴在手上。”
就像他重回这个人世,却不能再将她占有一样。赵子透表情阴郁的甩开遐想。
秦甄接过手链,怔愣地注视那张面孔。为什么她觉得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像是在暗示什么?
“对不起。”他打破沉静。
她咬着唇不语。
她知道这句对不起有多难开口,戴邵恩和透在很多方面是很相像的,例如他们的固执总让他们不轻易认错,也总不认为自己有错。
或许就是不轻易,她发觉自己已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就像她永远会原谅透那样。
“戴温哲是一个好男人。”他忽然重拾昨夜未完的话题,沉声道,“给他一次机会。”
她诧异地抬起眼睑,“昨天的争执还不够吗?”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
秦甄深吸口气,“既然如此……”
“就算你心里依然存在着另一个人的影子,那又如何?”赵子透打断她。
她震惊抬眼,听他冷冷地说下去。
“戴温哲不是三岁小孩,更何况,在爱情的世界里,谁不是爱得遍体鳞伤?你不必害怕伤害了他。”
“我不能这么自私,这对戴温哲也不公平。”在前情未了的情况下,要她去爱另一个人,她做不到。
“爱情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你根本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你——”她愕然的睁大眼。
“你不敢,你怕你会真正爱上戴温哲,这才是你拒绝的理由。”
“你在胡说什么,这简直太荒谬了!”还说他不是来找她吵架的,现在不就又莫名其妙的指控起她。
“一点儿也不荒谬,你害怕爱上另一个男人,最后证明在你心中其实有人可以比赵子透更重要,所以才极尽所能的逃避。”
“你胡说!”秦甄被他不实的指控激怒了,“在我心目中,没有人可以比透更重要。”
“是吗?”赵子透心中一阵悸动,却暗暗咬牙,“那就试试看。”
“什么?”她怒火高炽。
“没有人可以比你的透更重要,不是吗?”冷冷的笑意泛在他满是嘲讽的嘴角,“既然如此,和戴温哲从朋友开始有什么好畏惧的?试试看啊!看你爱的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她蓦地咬住双唇,知道自己又落入了陷阱。
为什么戴邵恩像透一样总是知晓她的弱点,让她变得容易摆布?
可恶!她一向由人去说,并不需要身任何人证明什么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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