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叶、水与玻璃碎片,顿时全部摊在高级磁砖上。
李富凯身著西装裤与衬衫跨进客厅后,人就倚在墙缘,脸上挂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打量残局。
对于罗敷轻而易举地毁掉他的西装,他并没放在心上,反正,若要他重新订做一百套各种质料的洋服给她实验,他都出得起钱;他更不在乎那只水晶瓶有多价值连城,因为那是他爷爷的宝,不是他的。只要他老人家还想活著抱曾孙,连大气都不会向孙媳妇喘一声的。
但是,他认为也该是让她吃些苦头的时候了!
“你摧毁东西的能耐还真是魔高一丈的令人望尘莫及。这样吧!你慢慢收拾残局,我先上班去了。要不要我跟安先生报告,解释你迟到的原因啊?”
“你敢!”罗敷气得转身朝储藏室走去。“你先去搭车吧!”
“我是打算这么做的啊!”他咧嘴一笑,便迳自向大门踱步离去。
※※※
当天晚上,李富凯提了一只笔记型电脑回家。这几日来,她刻意的冷淡令他也没心情跟她调情,所以一吃完晚餐,人便稳坐在茶几前敲著键盘,萤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像是拍著翅膀的小蜜蜂似的,教罗敷开始恨起阿拉伯数字。
莫札特的“费加洛婚礼”从音响里流放逸出。他一副乐陶陶的哼唱著,见他那副神醉的样子,罗敷开始左叹气、右叹气的唉声长叹。终于,攫取了他的注意力。
“再叹下去,整幢房子都要被你叹垮了,有话请直说!”他已受不了她的神经质了。
“可不可以换点较具时代感的音乐?你成天不是莫札特,就是普契尼,要不然便是托斯卡尼尼、柴可夫斯基之流的。这些已作古百年的人的作品,塞起耳朵后,倒还能勉强听,但是那些女高音拉出来的花腔,就好像一只被割了脖子的母鸡在哀啼,我一句也不能忍受。我今天午休时,去唱片行买了一张cd唱片,很棒哦!想不想听?”她甚至等不及他应好,就起身换上她新购置的cd光碟唱片。
李富凯听不到三十秒,便慢条斯理地合上电脑,拿了报纸及报表站起来。
“你不喜欢吗?”因为音频被调高,罗敷不得不竭力拉开喉咙说话。
他闷不作声地走近音响,将音量调低,拿起cd的外壳瞄了一眼,随口问:“这是什么音乐?”
“电子合成乐。都是翻唱日本最风靡一时的老歌,曲曲皆动听。”
“哦!我道是一匹断了腿的马在嘶鸣呢!原来是这等雅俗共赏的经典之作。”他恍然大悟地点头。
“不坐下来听吗?”
他露出无福消受的表情,低念了一句:“再听下去,我将可在天上听到声音。”
罗敷耳尖地听见,狐疑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引用贝多芬行将就木前撂下的一句话!”此时此刻的李富凯恨不得手上有副耳塞能堵住自己的耳朵,因为罗敷又将音量调大了。
“真的?这人也胡涂了!他在人间也听得到声音,干嘛非等到死后?他死前脑袋一定shortout了,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罗敷装做不知道贝多芬。
李富凯闻言两眼倏地眯成一直线,不信任的直盯著罗敷一脸的无辜,回想著她近日来装出的种种低劣行径,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罗敷!连幼稚园娃娃都知道‘贝先生’晚年失聪。你这回是装过头,是该适可而止了。”说完便提起电脑,抿嘴紧收下颔,掉转头朝卧室走去。关门时,还用脚将房门猛一踹上。
如果罗敷刻意的要浇熄他对她所产生的情欲,那她是彻彻底底、该该死死的办到了。这个小魔女!她只要明讲就好,何必大费周张地净想一些刁钻古怪的点子来折磨人?想到此,他恶狠狠地揪被蒙住头。
这一晚,当罗敷又故技重施地抢被单时,他顺势欺上,紧挨她柔软、玲珑有致的曲线,双臂也环住她的手肘,微微施力的手臂似铜墙铁壁,教她动弹不得,并且开始磨蹭她,吻著她的颈项,双手不安分的来回揉挲,等到罗敷挨不过诱惑,开始发出娇喘声时,他便开始一点一滴地撤退,最后停下手,转身呼呼大睡,听著她辗转不成眠的翻覆声。虽然报了一箭之仇,但是他满心后悔,后悔自己竟傻得让自尊心抬头,而失去紧搂爱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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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帮我把局面压下来,我三天内回去。”
“frank!来不及的,兹事体大,不仅攸关你个人的良好声誉,连公司的信誉也会赔进去;一旦客户得知消息,盲从的预期心理就会抬头,你在全欧的十八家银行也将会出现挤兑的现象。调查委员会肯宽限你一天的时间不对外发布消息,就已经很卖你面子了。这等殊荣,换做他人,连想都别想。主席来电通知你,只要你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现身,说出‘我无罪’三个字,事情便可摆平,若你晚了,消息一见报后,就算每个委员指天宣誓,说你是清白无辜的,也于事无补。光是冗长的调查程序就得耗费一个月,等到开庭水落石出平冤后,已是一季了。这一季的折腾,你的本就亏大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在这儿举足轻重的地位,及苦心孤诣打下的局面?这不是你父亲能给你的啊!”克霖苦口婆心的劝谏著,希望法兰克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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