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他够爱你,怎会为了这点小事就不念旧情,一走了之呢?!」
「那是因为……」
「因为他不够爱你,他只是想利用你引我入瓮,以便从中图利。」雩娘一针见血地将刘学松的企图道出。
「不会吧?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不信?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找他。」雩娘功力深厚,耳聪目明,书怀和刘学松的对话,她全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他有「朋友」在,用脚板想也知道,那个朋友百分之两百是女的。
「好,好吧!」书怀是打不赢也要打的那种人。她怎么也不相信刘学松会死性不改,那麽快又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上回的甜言蜜语,她犹清晰记在脑子里哩!
两人一前一後走到楼下,书怀丢了一顶安全帽给雩娘,「为掩人耳目,我们还是骑车比较妥当。」
雩娘笑笑,欣然接受。
书怀是飙车族的,骑起机车像搏命一样横冲直撞,险象环生。半个小时左右,已到达刘学松所住的单身套房附近。
「要破门而入,还是老老实实按门铃叫他来开门?」书怀一下子变得没了主意。
「都不妥。房门一开,三口六面相对,虽然逼令他图穷匕现,但他若矢口抵赖,你信是不信?」相交不久,但雩娘已经够了解她了。「随我来。」
躲在暗处偷听,最能窥知真相。雩娘慧黠地朝书怀眨了下眼,执起她的手肘便往上跃。
唉!这阳台可真袖珍,雩娘和书怀已经够瘦了,却还挤得猛冒汗。
那套房也大不到哪里去,一男一女纠缠得跟麻花一样,在床上大玩妖精打架,三不五时就把墙壁撞得砰砰作响。
书怀见这情形,不禁醋火万丈,眼泪鼻涕齐流。
雩娘知道这样很残酷,但为了让她死心,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她对床上的火热演出没兴趣,一心只注意书怀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一旦她熬不住了,她就立刻带她走。
「我要下去,我——」抖动的双拳,说明她一腔怒火正待宣泄。
零娘及时点住她的哑穴,「此等负心汉,怎值得为他摧肝折肺。」她低声
细语劝慰,接著身子悬空,将书怀稳稳地带回机车座上,才解开她的穴道。
「雩娘,他不是人,他是畜生!」书怀破口大骂,像一把击中要害的利剑,对著苍穹诅咒。
「如此,更不值得你留恋了。」雩娘柔声道。
「嘿!我已经被抛弃,失恋得很悲惨了,你还沉得住气,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竟然把一部分怒气发在雩娘身上。
「不然呢?」就一个朋友而言,她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陪我一起骂罗!」书怀抹掉泪水,卷起袖管,悲壮的要求她,「喏,我骂他畜生,你就该接禽兽。我咒他不得好死,你就接下十八层地狱,这样才比较像患难与共的好朋友呀!」
「你让我想起元謓在『崔莺莺传』里写的:『始乱之,终弃之,故其宜也,余不敢恨!』是啊!恨亦何益?其实你该庆幸目前只是交友不慎,尚未遇人不淑。」雩娘觉得她浪女回头,仍为时不晚。
「说得轻松,没真心爱过的人就不能体会那份刻骨铭心。」
「他那样待你,你还刻骨铭心?」简直自虐嘛!
「他以前对我其实也满好的。」
「他现在对别人更好。」
「你还说!人家都快难过死了你还打落水狗。是不是古墓两百年,把你的同情心都锈掉了?」书怀痛苦得头昏脑胀,再也没法蛇行抢黄灯,发挥悍女本色。她把机车停在一家便利超商门前,冲进去买了一大堆零食抱在胸前。
胃口不错,复原得挺快的。雩娘愣愣地望著她一脚跨在车座上,大肆分解手中的吃食,口里咬得咋滋咋滋的响,活似那些饼乾、甜食和她有仇一样。
「你来不来?」她晃著洋芋片和可乐,要求雩娘和她同甘共苦。
「不了,你也节制点,这样暴饮暴食对身子骨不好。」雩娘体贴地帮她接过吃光的空袋子和包装纸。
「最好死掉算了,一了百了。」书怀伪装的坚强,眼看著就要决堤了。
「死有轻於鸿毛,有重如泰山。」
「哎哟!求求你别再咬文嚼字了好不好?」书怀歪著头斜著眼,瞄向雩娘。「都已经重返人间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古里古气』的?这段日子,我表哥都没教你一些速食文化吗?」
速食?翻成白话文,意即吃得很快?
雩娘傻眼了,这有啥好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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