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糟的是我也想闭起眼睛。灯光太美,音乐太急,美得让我想起安兰。
碧随在我怀中一动也不动,软玉温香的任由我随着节拍抱着她移动。
我应该对自己的罪恶感到惭愧。
但我只觉沉醉。
回白石居时,天还没有亮,大地一片黑沉沉的,像是竭力在掩饰我的罪行。
“为什么不说话?”碧随又恢复了叽叽喳喳,刚刚在地下舞厅时,她的微笑、沉默十分的动人心弦,忽然让我忘掉她还是小孩子,幸好我现在又忽然想起来了。
“我又不是说相声的。”我回答她。
“对我好一点,有百利而无一害。”她不甘示弱。
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的潜在可能是个色情狂。天上的星星有气无力地眨眼睛,也许是在讪笑,我非常疲倦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安兰走了以后,我一直觉得累,但都强撑了下来,这一回恐怕已经累到骨子里,再也撑不起来。
回到白石居,天刚蒙蒙亮,碧随像个石膏人似地直挺挺地坐在座位上。
“Kissmegoodbye!”她说。
我全身累得都要垮了,还是转了回去,在她脸颊上象征性地亲了一下,但她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揽住我不放。
我挣脱不开来,并不是我的力气不够,而是我发现已经开始再也逃不掉……,那么火烫的唇,那么香的颊……
“够了!”最后我因为羞愧而对自己低吼,她吃了一惊,晶亮的眼睛里满是诧异,然后一赌气地踩了油门,飞快地开走。
上楼时,拿破仑不断在叫:神经病!神经病!
它有歪脑筋,任何粗话一学就会,百试百灵,也许跟着我太委曲,应该去找个有幽默感的主人。
睡着后,我做着许多乱七八糟的梦,居然还梦见我死了,然后在梦里发现那不过是个梦而已这才释然;但也并没因此而真正醒来,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被刺耳的电话吵醒。
沈嫂应该去接的,但她不在家,那铃声吵得死人都会被吵醒。
“喂!”我没好气地吼,但那电话另一头死寂,逗引了我的注意后,竟“啪”地一下子挂掉。
我躺在床上无病呻吟。
月随的歌声像应和似的,自遥远的塔楼传来,我征怔地听着。然后终于打定主意下了床开始穿衣服,我想去见她,现在,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拦阻我。
这可怜的孩子有病,她翻来覆去地只唱这几句,一定得去看医生,碧随的自私使她延误了太多年,我不能继续坐视,当碧随的帮凶。
一下楼时,沈嫂刚提着大菜篮子回来,一脸的汗,我跟她说晚上迟点开饭。
“可是您连中饭都没吃!”她抗议。
我径自推开落地窗,走到湖边,看到昨天早上被地震给震坍的洞口,心口不禁一动。
但才一走进去就后悔了,里头又黑又暗还直滴水,更何况这样偷偷摸摸地实在不是好汉,但已经进来也懒得退回去,只好向前。
好容易在桂家这边出了洞口,看见天光我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人类已经进化到乘上太空船登陆月球,否则光是做山顶洞人,就会把人给憋死。
可是桂碧随就像是算准了似的,竟在洞口附近出现,我只好深吸一口气,贴紧冰冷的洞壁站着,好等她过去,她大小姐也真会磨菇,站在花丛里穷泡了半天才走,我听到她一路跑出去大声告诉刘嫂今天要晚些回来,才敢现身。
禁不住好奇心,我走到花丛下看着她刚才在那里于什么,奇怪的是我找到的竟是一部装有定时器的录音机,这太奇怪了,我的好奇心更厉害,索性按下PLAY,流泻出来的歌声是月随的那首涉江。
我整个人呆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呀?底是怎么回事,碧随为什么要把录音机藏在这里定时播放?她到底一共放了几个录音机?
而我平常听见的歌声难道也只是由录音机放出来的?甚至于那些工人在草丛里,树林间所听见的断续歌声,其实不过也是场恶作剧?
我的心情为这个所发现而激荡不止,我的良知告诉我,其实我早就有所怀疑,但是我一直不承认……
也许,也许这背后藏着更可怕的秘密……
我如果要有所行动,那就是现在了,再也没办法延迟去揭破碧随的假面具,拯救可怜的月随。
我大步地走进桂家,刘嫂正在擦古董柜子,见到我进来,吓得像见丁鬼似地,一跤跌坐在地上。
我向她扬扬手中的录音机,问:“小姐呢?”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姬小苔
魔幻的绮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