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爱丽丝(14)

2025-03-04 评论


“我们去跑步!”祖英彦穿了一身白纹T恤,长腿裹在牛仔裤里,清新的帅劲,笑得像太阳。

我还跑什么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但祖英彦却不这么想,他是个有决心的人,居然把我弄出屋外,但我也没真跑,只在山前山后走了一圈,走得大汗淋漓,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回到家躺在床上,怨恨这种恶邻,正在抱怨,却觉得饿了。

我静静感受着饥饿如火焰似的燃烧起来。

祖英彦突然的出现,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碗。

他是怎么进来的,我吓了一大跳。

“快来吃面。”他把碗捧到我面前,白细的面条,碧绿的荷兰豆,水青的菠菜,豆芽,圆圆的蛋,黑色的蘑菇。

他又是怎么变出来的?

这个人偷跑进我的厨房,做了一碗面,但他真的是会做汤。

我坐了起来,这是修泽明去后,第一次吃东西觉得香。

祖英彦知道我不拒绝他的手艺了,吏爱在我厨房里穿进穿出,做一些好喝的汤或一些奇形怪状的食品。

“你确定你念的是建筑系吗?”我问。

他笑着,搔了搔头。

自他闯入我近乎撕裂的人生,我对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是,我开始参加他的“走”步活动。

每天早晨,他索性连门也不敲了,直接从他房间窗口爬过来,从厨房窗口打开里面的喇叭锁,大刺刺地就进来了。

他是在向小偷、强盗示范。

“还用得着我示范。”祖英彦笑,“天兵天将可是从天而降。”

根据祖英彦说,依照此地风俗,捉到贼是要打死的,而且,打死不负责。有家人敢追究,一起打。

本地人三百年前陆续从大陆沿海移民来时,原来是做什么行业?

我怎么会知道?

“当年会离乡背井的,当然都是些有本事的人。”祖英彦说:“有办法的上了岸到有办法的地方,没办法的人只好到没J办法的地方去。

什么有办法没办法的?

祖英彦说,来这里的就是没有办法的,他们多半是流民、海盗,甚至不符合移民资格,但不管在外怎么打家劫舍,既然在此地落户,兔子不吃窝边草,自然有了生活公约。

总有外来的贼和强盗吧!

祖英彦摇头,“哪个笨贼笨盗来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偷?”

这种歪理,我懒得跟他辩,更不会对一个陌生小鬼有兴趣。

“我不是小鬼!”他皱眉,抗议。

他不管说什么,我都不搭腔,而在这种没有交谈,只有他一人自言自语的情况下,我们居然也能每天一起“走”步,有时候沿着海滩,有时候沿着山路,只是走,迎着风,或是逆着风。

我起初跟着走,并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他强拉着我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海滩上,风景竟是那么清新。

我在这沙滩上走了将近一个月,但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今天,强烈的绚美竟震憾了我。

祖英彦也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他奔向巨大的黑色礁石,飞快地攀爬上去,逆着光迎风站立,像一座俊美的雕像。

他是一个美男子。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回去,祖英彦带我绕了路,到市场去,角落里有个老古董公秤,我不知道那是秤什么的,也许是称毛猪,但我站了上去,祖英彦手上的珐码慢慢往上加。

三十六公斤的那段日子,真是一场恶梦。

没有多久,我突然开始跑步了。

速度当然不快,是所谓的“慢跑”,但总比走路快。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飞,眼泪沿颊而过,获得新的生命似的。

我不再想死了,只是想念着修泽明。

他在另一个世界里。

我想要见他,可是他不入梦,我的朝思暮想也不能唤他来,有天我突然领悟到——我不该搬家的,我贸然搬了家,修泽明已经找不到我了。

我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

祖英彦却完全不晓得这些,事实上,他除了对我的生活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和完全投入的热情,并无太大智慧,也就是说,他是一头栽入他假想的世界里。

他只做他爱做的,只想他爱想的。

他最常做的,就是来跟我聊天,当然,这也是单向的谈话。

我不想知道太多别人的事,就算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祖英彦在我面前待过了半个钟头,我就会拜托他回去,“你走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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