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爱丽丝(6)

2025-03-04 评论


“但是,如果我愿意呢?”我那不听话的泪再度盈眶。

“你太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推开他,十八岁了,还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他抱住我,“我只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在享受我原不该有的。”

我的心一直往下沉,他总是要说到我的年纪。爱,就是爱,跟年纪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不能面对现实一点。

“我知道,给我一点时间。”他恳求着。

※※※

修泽明在开学不久到澳洲去,临行前答应我四天后回来,会给我明确的答复。

四天,把我等得望眼欲穿。

从前,我不是不知道相思的滋味,但我认为只要哪天我后悔了,随时都可以从修泽明身边走开。可是随着时间,爱的甜蜜,微微的苦涩,都成了奇异的投资。

这投资跟一般基金、公债都不一样,是不准回赎的。

爱的滋味像是巧克力,浓浓的苦,一直苦到人心深处,却又让人心甘情愿的尝着它的苦。

一见到修泽明,我扑进了他的怀中,像孤儿一样,情不自禁呜咽起来。

他抱着我,不断轻声安慰。

修泽明在我开学之前就该回美国,但他拖延着不肯走。这次从澳洲回来,只能算是过境,多出来的这两天,是偷来的。

“我们到山上去。”修泽明兴致勃勃地,他在中部有一座山,风景好极了,种了各式各样的水果,他要带我去看看。

山中有一幢原木小屋,我们来之前他找人整理过,除了微微潮湿外,十分的洁净。

修泽明旁边一向少不了人,但这回我们只有彼此,所以从做晚饭到整理床铺,每件事都得自己来。

我看到修泽明以熟练的手法调理食物时,不禁十分吃惊。

“尽量吃,”修泽明微笑地,晚餐桌上的烛光摇曳着,使他英俊的面孔更动人。无论我做什么给你吃,你都不会胖。”雾色愈来愈浓,饭后我们在松林小径散步,他温暖的手握得我好紧好紧,就仿佛我们要这样携着手走过一生一世。

夜深时,山上的气温骤降,我们生起了壁炉,膝上围着毯子,在长毛地毯上玩西洋棋。

我玩得心不在焉,几乎是盘盘皆输,因为我一直在想,这个老古板究竟什么时候会吻我。

从他初次吻我到现在,他连碰也不碰我一下。

我叹了口气,他抬起头,问:“累了?”

我点头。

怎么会不累呢?我愈来愈搞不清楚,他是把我当作情人?还是女儿的替代品?婉兰自幼便一直留在母亲身边,他几乎没有好好疼过她,所以疼我的样子总像是在疼女儿。

我换好睡衣,躺上床,修泽明在我床边坐下。

“是不是预备唱摇篮曲了?”我烦躁的问。

他摸了摸我的头,无限怜爱地。

到底我是哪里不对了,一点也吸引不了他。

我扯开毯子,下定决心要他就范,他却除了狼狈躲开,一点也没有反应。

我哭了,为他的无动于衷。

修泽明慌了手脚,好半天才叹气,“爱丽丝,你以后总是会明白的,我这样做,有我的不得已,日后你懂了,会感激我的。”

他的声音愈说愈低,我觉得生气又委屈,翻过身去不理

他,但毯子里实在温暖,泪水不知不觉止住了,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到了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听见修泽明在浴室里,发狂似的用冷水冲着身体,直到我重新睡去。

清晨,我在山里的鸟鸣声中醒来。

修泽明在我身边,眼睫静静地阖着,也因为他完全不动,我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增加了他的独特魅力。

我爱他,真的真的爱着他。

修泽明睁开眼睛,很快地凝住了焦距,对我微笑。

那样的笑容足以让冰雪融化。

我走进浴室,突然明白他昨夜在这里做什么了。我不动声色的脱了衣服,冷得令人起鸡皮的山泉沿着发、胸、背滑下,我冻得叫出了声。

“你——”修泽明听到我的叫声,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我的裸身,他吃了一惊;他一直都是有把握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傻。

我伸手将他拉了进来,他没有躲,任我紧紧抱住他。

他吻着我赤裸的肩,那热切的抚触使得泉水都升高了温度。

我被他吻得害羞起来。

我们情不自禁地在如雨般的花洒下拥吻,只觉天崩地裂,青春再也关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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