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爱丽丝(8)

2025-03-04 评论


但现在是月底,下个月只剩下几天了,这时才告诉我,是不是太晚了些。

母亲说,就是担心我的反应,所以才迟迟不告诉我,我应明白她的苦心。

我!我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再大的反应也没有什么用吧!

我低头轻啜着咖啡,半凉的咖啡,又涩又苦。

自出生起,父亲就不要我了,现在连母亲也要远走。

“你长大了,应该有能力照顾自己。”母亲说。

我需要竭力自制才不流泪。

“你也该有点打算。”母亲劝告,“父母不是你一辈子的倚靠,迟早是要离开你的。”

我坐在那里微笑,笑得很不在乎,很无所谓。

母亲有些不高兴,但她心里有更多值得高兴的事,因此她尽量不动气。

当初她跟父亲离婚时,双方也是心平气和的吧!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人们如果要好好相处,“冷漠”也是方法之一,君子之交淡如水。

吃完饭母亲说:“我送你一程。”

我不想回家,谢绝了她的好意。

“这么晚了,你上哪里?”她问。

当然我自有去处。

她潇洒地把车开走了,并不多问,这也是她的好习惯之一。

那夜,我并没有约会,但没回家,我回到修泽明为我买的房子里。

即使他不在我身边,也比母亲还要亲切些。

※※※

一个月后,母亲走了,修泽明又找着机会回到台北,他的事业散布世界各地,但这段期间频频回来,会不会有人疑心?

“大概吧!”经过长途旅行,他有些疲倦。

人在疲倦时,往往会做出乎意料的事,但他不会,他还是同以前一样,发乎情止于礼。

我喜欢他抱着我人睡,什么也不做,现在我也看破了,反而不再试探他。“我们的观念有所不同。”他慢慢地说:“我对你——是要负责任的。”

哦?是吗?我打了个呵欠,每个人都要对我负责任,累不累啊!

“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非常的喜欢。”

“你不爱我吗?”我又问。

“爱!非常的爱!”

“你想娶我吗?”

这下说中了要害,他在后头闷声不响。

“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娶我也不会逼你,若要娶我,就给我一个时间表!”我说。

“我们之间——相差这么多,就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我冷笑:“给我一个时间表,我好准备,否则——就算了。”

“别逼我。”

“也别拖着我。”我索性豁了出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什么也不付出。”

“我——会——娶你。”他艰难地,好不容易地下定了决心。

“什么时候?”

“总要——一等你大学毕业。”

等我毕业?这句话听起来倒也还算合理。

总算把修泽明的时间表逼了出来,但他也同时要我答应他,替我在银行里存一笔信托基金。

“有信用卡在身上方便些,有信托基金保险些。”他解释。

真像个老爸爸。

“嫌我啦?”他苦笑。

这夜,我梦见了母亲,她不准我跟修泽明在一起,我要走,她抓住我的手,我挣不开,正在拉扯之际……

“醒醒!爱丽丝!醒醒!”轻轻地,有人在摇晃我,我满身大汗的醒过来,是修泽明。

“做恶梦了?”他温柔地问。

我抱住他,突然哭了。

我梦见母亲,母亲也会梦见我吗?

“要不要去美国看看母亲?”修泽明抚摸着我的头发。“交给我办!”

去做什么呢?既然她不要我了,又何必千里迢迢再去见呢?

我把脸藏在他宽阔的胸脯上,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亲近,那也只剩下他了。

但在学校就没那么顺利了,同学们对我很不谅解,他们说:“迎新会你不参加,郊游、烤肉、社团……也没一项看得见你,你就真的这么没空吗?”

我没有反驳。我无法跟这群人相处,他们所想的、所讲的、所做的,都是那么与我不同,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又何必为了奉承他们,浪费自己的时间。

有限的时间,我宁愿用来读书,学点东西。

不谅解我的同学觉得我孤芳自赏,于是各种谣言不径而走,居然还有人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冰山美人。

这个绰号已经够教人难堪,不久,还有同学告诉我,由于我的不合群态度,又有了一个新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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