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真的不认识你。”
“严降昊呢?”她轻轻一笑。“你总知道他呢?”
***************
“咖啡树”是位在小巷内的咖啡馆,有两面落地大窗,木制推门后挂着一串风铃,有人进出,风铃就会发现清脆悠扬的声音。
里面除了沿着吧台而设的高脚椅之外,几张木桌全铺上白绿相间的格子桌巾,小花瓶中放着满天星及一朵太阳花,墙上则悬着几幅印象派的画作,精巧中不失清爽,是个令人感到舒服的地方。
澄雨大概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朱宁宁。
应该是她没错。
很漂亮,耀人的美丽中有种掩饰不住的妩媚。
皮衣、皮裤、一种短靴,染成火红色的头发,手背有刺青图案,年轻的脸上纷着今冬最流行的彩妆。
她说她从纽约来。
而她给人的感觉正是第五大道苏活区的奇特融合。
“咖啡树”中有五、六位客人,而她却仿似早知道澄雨似的,连左顾右盼的寻找都省略了,直接拉开她面前的位子坐下,要了一杯曼特宁,跟在她身后的四个金发壮汉则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
澄雨真是开了眼界,她以为出门带保镳是政商名流的专利,没想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旁竟也跟着四名彪形大汉,清一色的黑西装只令她想笑——朱宁宁摆这样的阵仗来,未免太看得起她。
她,方澄雨,不过是圣玛丽的小护士,没刀、没枪,也没有黑道背景,不可能伤到任何人。
“别那样看我。”朱宁宁轻佻一笑,方澄雨也在笑。
前者是为了自家的庞大势力得意洋洋,后者则是为了自己被曲解的意思而莞尔——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沉淀,澄雨已觉无妨,别人怎么看她是别人的事,放在心上只会让自己不舒服而已。
她看着那个远从来的红发女子,不疾不徐的开口:“你在电话里说有话要当面告诉我。”
“嗯哼。”朱宁宁无礼的盯着她看。“开门见山的说好了,我是降昊……”她硬生生地将即要出口的“哥哥”两字咽下。“我是降昊的女友。”
***************
从小,她眼中就只有严降昊一个人。
她记得父亲将他带回来时是个深夜,只说他是好朋友的儿子,要两人好好相处。
当同年龄的孩子在吵着要买球棒或是游戏软体时,他已开始涉猎许多教科书上不曾提及的层面。读书之余也锻炼身体,十岁的年纪,不但没有寄人篱下的别扭,反而有种与大人平起平坐的气势,那尊贵是与生俱来,宁宁知道父亲十分敬重这位故人之子。
他十分,一路跳级念书,十五岁那年便进入大学,两年后跳级毕业,继而进入医学院。
他的人生太顺利,完全没有她插手的余地,父亲甚至不准她到曼哈顿去探望她的降昊哥哥。
她想他想得快发疯,可是他总是忙,好象永远没有时间回家。
有一年的圣诞节,她真的忍不住了,自己从长岛开车到他住的双塔公寓,在管理室前等到大半夜,才见到他回来。
他见到她时有些诧异,但仍是客气而礼貌的。
他们去上东区一家高级餐厅吃饭、聊天,待她一解相思心满意足的回家后,在客厅等她的却是满脸铁青的父亲,当着所有家仆的面,她被狠狠的打了一顿,只为了私下去找他。
这些年来,她身边虽不乏男伴,但她心中始终确定只有她的降昊哥哥才是唯一的最爱。
她在等。
一直在等。
等他毕业,等他取得正式医师资格,好不容易知道他要辞掉市立医院的工作,她欣喜若狂,以为可就此朝夕相处,没想到他回长岛时,她人在英国,待她度假回来,他又走了,而且还没说要去哪里。
前几天,父亲最重视的一个助手三更半夜匆匆而入,贪先归晚的她一时好奇,躲在门口偷听。
起先,都是一些很无聊的句子。
例如“那几个人布线不密”、“漏掉一个人物”、“没想到方家还有一个儿子”之类的,她打打呵欠,正想离开,却听见一句:“降昊少爷要我们再派一些人过去台湾,细心一点的”。
没错,朱德的规矩多,但“瞒上不瞒下”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大小姐要知道什么事,大家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别让上头的人知道就行了,否则在德爷大发脾气之前,她早先肃掉他们一层皮了。
他们说,她从小喜欢到大的降昊哥哥为了一个姓方的女孩子,暂停了手边的一切,千里迢迢跑到台湾那个小地方的医院担任医师,目前,跟那个女孩正在进展中。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米亚
严降昊
方澄雨
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