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醉了,动作称不上温柔体贴,初尝情欲的两人,自然也没有高明过人的技巧,然而她还是深深被这种陌生的亲昵关系打动了。
因为唯有此时此刻,他们的呼吸和心跳,才是一致的。
高潮的一刻来临,白谌将情欲尽数渲泄后,立即翻身沉沉睡去。
俞若悯忍着身上隐隐的痛楚,坐起身,轻抚他孩子似的睡容。
呵!
他的眉头,似乎松了许多呢!“这是怎么回事?”
冷冽似冰的声音,将俞若悯由甜美的梦中惊醒。
她掀开浓密的长睫毛,映入她眼帘的是白谌那张冰冷铁青的面孔。
“谌,你醒了?”
她揉着眼皮坐起来,不忘拉起棉被,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白谌冷然质问。
他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接着就发现她躺在身边,而且他们都一丝不挂。
“我……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然后你就……”俞若悯娇俏的脸蛋红得像十二月的圣诞红,羞得再也说不下去。
“我强迫你?”他不太记得昨晚的事,只隐约记得肉体交欢的快感。
俞若悯停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心甘情愿?”
“是的,我——”
“你为什么不躲?!”白谌突然狂吼一声,吓坏了俞若悯。“我……”
“我喝醉了,我失去理智,可是你没有!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要放纵我,任由我铸成大错?”
她不懂吗?这么一来,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占有了她,教他以后如何再冷漠待她?当有一天他们俩必须分离时,又教他如何割舍?
“大错?”她茫然的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悲痛。
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难以弥补的大错?
“如果你真的懂我,就该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为什么你还要用心机、耍手段,来增加我的痛苦?”
“我没有……”她从来就不曾对他用心机、耍手段,她爱他、怜他,又怎么舍得算计他呢?她急得猛摇头,泪如雨下,但他却不想听她解释。
白谌握紧双拳,愤怒地转过头,不去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望着他愤怒而僵硬的背影,俞若悯蓦然懂了。
他不需要她,他从来就不需要她!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她不自量力,以为自己终究能抚平他心底的创伤,是她太天真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昨晚的事,就当作没发生吧!”她掀开棉被下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穿好衣服之后,她沉默地走出大门,这期间,不曾再多看他一眼。
当大门合起的沉重声响传来,白谌疯狂地失声大吼,他抓起手边所能碰触到的任何物品,疯狂地砸向墙壁。
当床上再也不剩任何遮蔽物时,他清楚地看见白色床单上那块暗红色的污渍。
这是她属于他的证据……他颤抖地伸出手,轻抚那道干掉的血痕。
她何其无辜,要遭受他如此的对待?只因为她太爱他了?还是因为他太怯懦,不敢坦承心中的渴望?
他强忍心头的愧疚与怜惜,告诉自己这是了断这段感情最好的办法,他绝不能心软!
与其将来彼此痛苦,不如趁现在结束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让她有机会去接受别人完整的爱,而不是跟着没有爱人能力的他,一辈子在摆荡不定的感情里飘流。
他告诉自己:这样对大家都好!
***************
“雷贯,告诉我,我是不是活见鬼了?”
夏承宇站在酒吧门口,拉拉站在他身旁的魁梧大汉,要他证明他的眼睛没问题。
坐在那里的人,真是他们特勤组外号“冰山”的同事白谌?
一只蒲扇大掌倏然伸到他的面前晃了晃,“你看我有几只手指?”
夏承宇转头白他一眼,“你当我是白痴呀?这种问题我还没上幼稚园就会了。”
“那就表示你的眼睛没问题,坐在那边那个落魄的男人,真的是白谌那个大冰块!”
“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承宇简直不敢相信,才几天没见,向来心高气傲的白谌居然变成现在这副德行?简直比公园里的流浪汉还糟。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不知几天没刮的胡碴布满下巴,脸色苍白得像鬼,眼窝处还有着淡青色的阴影。
他独坐在角落,一口口啜饮着没加冰块的伏特加,夏承宇敢打赌,这几天他就是拿这玩意儿当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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