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他对永涛夫妻甚至无心开口说声谢,或许他认为永涛救他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行为吧。
但永涛却被他眉字间不驯的神色所吸引住,认为他绝非池中之物,而海琴更对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关爱之情。原来在孝康之前,他们曾生养过一个儿子,可惜不到三岁就因病夭折,而孩子如今若还在,就正是他这个年龄,彼时孝康仍在欧洲各国流连忘返,孝怡又成天忙着与已论及婚嫁的正佐出双入对,海琴于是把全部的母爱投注在这个她觉得酷似已逝大儿子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身子复元以后,永涛不但透过他在泰国政经两界的关系为他找回护照,并且还帮他办了居留权,安插他在公司做事,一步步的培植他。
年轻人没有令永涛和海琴失望,他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全部都投注在工作上,使一直为孝康对继承家族企业毫无兴趣而感到失落的永涛顿时庆幸后继有人,年轻人那没日没夜似的干劲,着实像透了当年初到泰国,孑然一身却能白手起家的他。
一年后,年轻人终于敞开心房,向他们一家四口垣露了离乡背井的缘由。他爱上了一个自幼生长在富甲一方的家庭中的女孩,一年多前,她的父母安排她嫁给一位正在政界崭露头角的议员,女孩不从,求他带她走,走得越远越好。
年轻人当时才刚刚服完兵役,手头并不宽裕,只能向地下钱庄借了一笔钱,想偕女孩先到东部去躲一阵,再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出国去,却不晓得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女孩才不到一个礼拜就后悔了,她瞒着年轻人私下给家里打了电话,来接她的人不但痛揍了他一顿,而且还不怀好意的叫他回家去看看,说勇于私奔的人,就该有胆量承受后果。
年轻人回家去了,面对的却是他想都无法想、不敢想的惨况,一生注重名誉,在中学教书的父亲不堪女孩家派来的人天天逼问骚扰,自妻子在儿子五岁那年早逝后就不好的身体,经此重创,竟然因心肌梗塞而猝死。
父亲是个人格高尚,除了到学校去教书,便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的人,生前两袖清风,死后更是家徒四壁,地下钱庄的人日日来找年轻人逼债,可怜那一点点钱早被女孩要这买那的挥霍殆尽,仅剩不多的部分也都已经委托愿意接他们这笔生意的旅行社办证件去了。
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的情况下,年轻人只好把唯一的财产──房子卖掉,还清债务后,甚至没有办法为父亲好好的办理丧事,只得草草火葬。
然而女孩的家长并没有因此就善罢干休,他们动用了一切势力,阻挠他找工作的意图,截断他所有的机会,年轻人至此终于明白他为盲目的爱恋付出了多么庞大的代价!女孩与那位政治世家公子的婚礼仍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这时他们当然最怕他会突然跑到婚礼上搅局。
年轻人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灰意冷,原来所谓的山盟海誓,不过是他一人的痴心妄想和愚昧无知,失去了一切,这块土地刹那间也失去了容身之处和依恋的理由,天涯虽茫茫,但往哪里去似乎也都一样了,因此他东拼西的,拿着已经办好的护照,在女孩家人额手称庆的情况下,飞到了泰国。
当日那个万念俱灰的年轻人,便是今日的欧于轩。
“怎么样?于轩,听阿康说那女孩长得清秀可人,个性又好,而且在我们的珠宝公司担任设计师,对不对?难得有教你看得上眼的女孩,不如就和阿康一起把婚事办了吧。”海琴越说越起劲。
“琴姨,您说到哪里去了?孝康急,我可不急,再说──”于轩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什么我急你不急的?”孝康突然冒出来说:“你的东西,拿去看看,我看你还会不会一直说不急。”
于轩接过录影带,不明所以的说:“什么东西啊?”
“珀贞刚用DHL寄过来的,听说是桓竹的专辑,你看完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一听是拍桓竹的带子,于轩早一跃而起,丢下孝怡两个孩子往视听室走。
“大宝、小宝,过来舅舅这里,”孝康边跟父母打眼色边说:“大舅舅快有舅妈,不理你们两个了。”
“去你的!”于轩走过他身旁时,忍不住重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会儿再跟你算帐。”
也不管背后一室好奇的眼光和嘲谑的笑声,于轩已急急忙忙钻进视听室中看起来。
一开始便是桓竹调皮的鬼脸,看得于轩哈哈大笑,既爱且怜,他的双眼仿佛连眨也舍不得眨似的直盯住萤幕不放,见她若有所思,见她坦言十分想念自己,那种感觉实在非常奇妙,于轩相信若不是公务缠身,他可能真会提早返回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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