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琴姨说对了,他是应该忘掉过去,好好营造未来才是,没有必要为了已逝的一段恋情而葬送真爱,更不该让桓竹承受那不堪的后果,对不对?
于轩突然比任何一个时刻更强烈的思念起桓竹来,也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海琴刚才说的那段话,或许真的该──
这是什么?在一段戛然而止、沙沙作响的画面之后,出现的是和前面完全不搭调的场面。
生日蛋糕?是桓竹的生日?应该是,不然她不会坐在蛋糕的正后方,只见她长发垂至胸前,又长又鬈的睫毛丝丝可辨,想这个珀贞,于轩在心中暗叹她的胡涂,怎么会拿已经录了桓竹生日的带子再来摄影呢?
“希望过完生日就可以遇到白马王子、如意郎君,要长得帅、懂得体贴,最要紧的是……”
原来这就是桓竹的少女情怀,于轩的唇边泛开笑容,好,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取笑她一番。
“要有钱!”突如其来的一票女人的叫声把他的注意力完全攫截过去。“要有很多很多的钱,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于轩的眉头悄悄锁起,有钱?这是桓竹择友的第一要件?她想嫁给一个有钱人?所以她会找有钱的男人交往?
“对,”有人捉起一本杂志往镜头前一摆,于轩几乎不敢相信出现在萤光幕前的竟然是──“最好是能钓到这位目前全台最有身价的单身汉”。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瞧桓竹笑得多么开心啊!她的脸庞在右,而杂志则在左。“温文儒雅传奇神秘”,怎么可能?她不是最不屑于被金钱收买吗?她不是曾义正词严的说:“我是凭真本事来应征设计员的工作,并不是来接受主任位子的施舍。”的吗?
但是……她笑得那么开心,根本没有反驳的意思,甚至把杂志拿过来放在自己身边,这算默许吗?这就是她生日的愿望?钓一个金龟婿?
“是朋友,就不会想用高薪厚禄收买对方。”
言犹在耳,言犹在耳,而实际情形是……
桓竹咬着蛋糕,漾满一脸的笑,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才是她“实际”的心愿?
“我也以为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告,而不是你熟知我的现况,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她对自己当真一无所知吗?如果他没有记错,在回国后所接受的众多采访中,就数那本用他当封面的杂志把他介绍得最详细,甚至把财产大约的总额也报导了出来,当时孝康还叮咛他小心被绑架呢!
“你今天戏耍我的事又怎么说?”
他心底浮现桓竹逼问他的样子,眼睛盯住杂志上另一排小字──“永涛集团最年轻的执行总裁──欧于轩”。
他觉得自己的心正不断的往下沉,沉至谷底、沉至冰点、沉至最黑最暗的角落……
八年多前,他自以为凭一腔真爱,可以突破权势及贫富悬殊的门户之见,和“相爱”的女子共度一生,结果他错了,错得一塌胡涂,追悔莫及。
八年多后,他又以为老天垂怜,赐给他一个懂得珍惜纯净爱情的女子,以为她爱的是单纯的自己,而不是外在的条件,这世间,毕竟仍有爱情的存在,他是永涛集团的总裁也好,只是海琴珠宝公司的一名职员也罢,她都一样会爱他,会珍惜两人之间的爱,会……
于轩霍然而起,将带子倒至前头,重看一遍,没错,杂志上的人是他;没错,她想嫁个有钱人;没错,他的条件的确吻合;没错,她早就知道他是谁,后来的一吻,显然都是精心策画出来的,看准了他会“落网”,看准了他会对显然完全不在乎他有多少财产的她动心。
倒带重看,倒带重看,倒带重看……
以前是因为他没钱而失去了爱情,今天是因为他有钱而“买到”了爱情。
良久良久,久到外头的人都以为他沉醉在女友的影带中难以自拔了,才见视听室的门被推开,面色如纸的于轩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他刚刚看了什么?不是女友的生活录影带吗?脸色怎么会如此灰败?
“涛叔,琴姨,”他的声音倒还镇静,“我决定提早一周回台湾去。”本来因遇到桓竹而按捺下去的复仇念头,如今竟异常炽热的燃烧起来,爱情?哈!终究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而现在的他,甚至连“年少无知”的借口都没得找。
真情已死,往后他绝不愿再存有任何奢望了。“小哥,这……”桓竹接过汤华维递给她的红木盒子,双手与声音同时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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