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秦艾葭,你心虚了,对不对?被我说中心事了,对不对?有话好说嘛,何必闷在心底,害惨了你自己不说,也——”
咏浦没有机会把话说完,随着铁门的拉起,一盆夹杂着冰块的冷水,已结结实实的泼上他的脸,就算他刚刚来得及表明心意好了,恐怕也会全部淹没在艾葭的“水攻”之下。
“清醒了没有?如果清醒了,就请回吧。”
这次咏浦的动作可比她更快,左手伸出去顶住她想要往下拉的铁门,人已灵巧的闪进店里,与她对峙着。
“你……”本来见他浑身湿透,心下一阵不忍,就想要表示关怀,却见他一双眼眸冷冽犀利,好像恨不得能用目光杀人似的,脾气便又跟着上来。“你……想要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男人,就想靠力量的优势吓人,告诉你,我秦艾葭可不是被吓大的。”
“的确不是,如果是的话,念职校的时候,就不会端起椅子来劈人了。”
那是有一回马平带同学到店里来逛,对咏浦印象还算不错时,说给他听的闲闻轶事,艾葭没想到咏浦全记住了。
为什么自己的事,他会记得这么牢?心里头那又甜又酸的滋味,又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艾葭不禁愈想愈慌乱,只得逞强道:“信不信我现在还会这么做!”
“你也不必威胁我,我只想要回一样东西。”
在生活上,艾葭或许是个滑溜的老手,但在感情世界里,她却显然只是个初级生,不,瞧她青涩的模样,说不定连幼稚园生都还谈不上,但也因为如此,眼前的不知所措,才分外引人入胜。
“什么东西?”艾葭自作聪明的说:“喔,我晓得了,这个月到今天为止的薪水,是不是?真是孺子可教也,才跟了我多久,就变得跟我一样唯利是图了,你等等,我算给你。”
“不,我若重操旧业的话,你那点薪水算什么,还比不上有钱太太心血来潮时,随手打赏的小费。”
瞧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更落实了咏浦心中的猜测,也加强了他的信心,老天!他柳咏浦什么时候在这一方面亦必须动用到信心来着?看来往后要为爱牵肠挂肚的人,绝不止于艾葭而已。
“你……你真的要回去?”可怜的艾葭,竟然连声音抖得这么厉害都没注意到。
“是啊,你耍我耍得还不够吗?”
她好像才注意到他污黑的球鞋。“你……是走路回来的?”
“嗯。”
“为什么?”
“为什么?”咏浦反问她:“原因你不是应该比谁都还要来得更加清楚?”
“但我以为……”因为曾做了太多推测,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
“以为我会留在那里,以为我会搭计程车回家去,以为我会向朋友求援,或以为我会飞?”
“我……我只是不曾以为你会不回来。”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都愣住了,一个是怪自己失言,只能傻傻的盯住他英气逼人的俊逸脸庞看;另一个则暗喜在心头,愈发笃定的欣赏起她精致绝美的五官来。
为了打破僵局,艾葭只好强迫自己开口。“呃……那你……你为什么要用走的回来?”
“我需要让脑袋清静一下,也需要消消心头的怒火,想不到一点效果也没有,我愈走是愈生气,只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再往下说:“后来生气的对象从你转到陈水扁身上而已。”
“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看。”咏浦微微侧过身来,指着右后腿肚让她看。
“哎呀!”艾葭马上蹲下去检视。“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
“没有啦,”咏浦缩了缩腿,示意艾葭起身。“只不过报销掉一件牛仔裤而已,并没有破皮流血。”
“到底是……?”艾葭继续盯住他问。
“被狗咬的,大概是我误触了它们势力范围的关系吧。”
“是流浪狗的杰作。”
“但不应该怪狗吧,”咏浦由衷的说:“要怪也该怪那些“爱则养之,恶则弃之”的主人,咬我的还好像是只可卡犬,在亚热带地区的台湾养长毛可卡,真是疯了,简直就是虐待动物。”
艾葭很开心看到他是一个爱狗的人,过去怎么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点呢?这个人的优点似乎还不少,或是因为自己现在对他的心情已跟初识时截然不同了呢?
“那也不该生气生到陈市长头上去啊。”
“流浪狗这件事或许不该,但整座城市的市容呢?”这好像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严肃”的一次谈话。“今晚这一趟走下来,我才晓得咱们台北市有多不适合走路、散步,尤其是在下雨的天气里,如果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都会有处处碰壁的窒碍感了,那教残障同胞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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