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葭的眉一皱,感觉上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最后却只嘟哝了一句:“谁跟你“咱们”台北市来着,我才没这么倒楣。”
“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也不会永远住在这个“你们”市长标榜“快乐”、“希望”的城市里。”她特地加重了“你们”两个字,仿佛是在强调此地的一切与自己完全无关似的。
咏浦刚想问她为什么,艾葭已经又接下去说:“对了,你说你想要的不是薪水,那你这么辛苦走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噢,这才是今晚的重点嘛。
“你不觉得自己欠我一样东西吗?”
“我?”艾葭寻思一想,立即反应。“道歉是吧,那晚让你无端成为在逃的恶徒,我……也是情非得已,对不起了。”说完还深深一鞠躬。
但咏浦却摇了摇头:“我那晚的措辞也稍嫌过分,而且你今晚已经特地过去跟那个小朋友解释了,不是吗?不,我要的也不是你的道歉。”
“那你到底要什么?”
“把手伸出来。”
“什么?”
“我叫你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艾葭满面狐疑的问:“你会看手相?”
“先把手伸出来给我,其他废话少说。”
在他的逼视下,艾葭纵有满心的忐忑,但因对他平素的为人还算信任,终于将右手慢慢伸出来。
不料咏浦拉过她的手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打下去,惊得艾葭一时只会拿眼睛瞪他,却忘了将手缩回去。
“你干什么啦?”
“这半个月来,我被你搞得心神不宁,所以你该打。”说完又来一下。
“嘿,柳咏浦!”
“尤其是今晚,你先是消失不见,继而在我追到夜市时,上了那恶名昭彰的詹先哲的车,又让我在他家中担足心事、出尽洋相,你自己说,该不该打?”
到这个时候,艾葭再怎么迟钝,应该也可以感受到他炽热的凝视与往日有所不同,还有他的口气温存,和充满指责的话语根本互相矛盾,一点儿也不搭调。
刚刚是被吓到忘了缩手,现在则是不知该不该把手给缩回来,毕竟对于艾葭来说,与一个男人如此接近,无论是身或心,全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我……我哪有消失不见,本来也想跟你讲一声的啊,谁晓得“少爷”一见“娇客”临门,立刻浑然忘我、眉飞色舞不算,还干脆与她情话绵绵起来,也不嫌恶心!”
她在吃醋?咏浦被她充满酸意的话语逗得乐不可支,自然而然加强了手劲。
“我跟崇雨情话绵绵?你听到了?听见我们说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艾葭倒是才首度认真去想……对呀,自己好像并没有真正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我是没有听到你们在讲什么啦,可是我看得很清楚。”
“你又看到什么了?”
“看到她深情款款,你含情脉脉。”
咏浦干脆不再隐忍,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笑你不是没有近视,怎么会看走眼,而且还差那么多,简直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敢否认自己见到她并不开心?”
“我和崇雨已经一年未见,相逢自然开心。”
“你敢说当时你眼中不是只有她一人,仿佛所有的心思全在她一人身上似的。”
“我有许多话想跟她讲,当时心思的确全放在她一人身上。”
“你敢否认自己对她没有感情?”
“我们未来是一家人,对崇雨我当然有很深的感情和感激。”
一家人!这三个字的威力实在太大,终于让艾葭想把手给抽回来。
但咏浦哪里肯放,不但不放,还把她再拉近了些。“像我们“这种”人也有真感情,你不为我庆幸,反倒生起气来,是不是有点不够朋友?”
“那个女人知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当然知道。”
“而她居然都不介意?”
“高兴都还来不及,介意什么?”
艾葭终于忍不住叫道:“变态!哪有女人会高兴自己的男朋友做鸭,我才不相信,换做是我——”她猛然打住,不肯再往下讲。
“怎么不讲了?换做是你,又将如何?”
“什么又将如何?换做是我,根本就不会容许自己爱上这种人。”
“是吗?要是你一早并不知情呢?”
“那在爱上以后,也会要求他转行。”
“你不知道做那一行的很赚?你不是很爱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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