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不懂说再会(41)

2025-03-04 评论


“怎么个帮法?”

“先去登记,然后家扶中心便会帮忙寻找愿意认养你的人,像我就由中部一所大学里的四名研究生选上,他们也都是半工半读,不愿向家里伸手的学生,所幸研究生本来就有研究金,每个只要凑出一千块来,还不算太难。”

四个研究生?四个……咏浦开始有些明白今晚看到的那四个男人,可能是谁了。

“每月直接把钱寄给你吗?”

艾葭摇了摇头。“为了保护彼此,家扶中心的规定是不准我们私下通信或联络,每个月固定一天,我会到家扶中心去领取零用金,以及他们写给我的信,或因为得知我又有了什么优异表现,而额外送给我的奖品,而我必须做的,则是回他们一封信,告诉他们我的近况。”

“你有过自尊受损的感觉吧?”咏浦从她紧锁的眉心中探出端倪。

“是有一点,尤其是在回每个月那封不得不回的信时,受人施舍的感觉便分外明显,但现在回想起来,倒能够明白那全是自己在为赋新辞强说愁,或可称为作茧自缚,毕竟比起其他类似的单位,家扶中心已尽量将二度伤害减到最低了,就以不让我们曝光一事,即可看出他们的用心。”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们四个的?”

咏浦问得轻声细语,艾葭却听得心头一震兼瞠目结舌。“你……你……你猜到了?”

“对不起,艾葭,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大发脾气,实在是个浑球。”

听他这么自责,艾葭反倒被逗笑开来,一边说无妨,一边简单说明了她如何透过在警界服务的朋友,找到了如今在事业方面已各有一片天的“大哥哥们”。

“你在警界有朋友?”

“怎么?谁规定女警就不能化妆、打扮的,”艾葭佯装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我当然有一批朋友。”

“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找他们?”

“想要告诉他们,为什么后来我会突然停领那笔零用钱。”

“我想应该有年限,是年限到了吗?”

艾葭摇了摇头。“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再领。”

“怎么说?”

“我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到快升上国一那年的暑假,我……”她插入一句话道:“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当时我妈已再嫁一年半,并且已生下一对双胞胎弟弟,四个月大,可爱得不得了。”

“但你继父并不喜欢你。”

艾葭迟疑了半晌,接着才用更低的声音说:“不,那样说对他并不公平,至少他是真心爱着妈妈,整整耐心追求了她三年,才得到妈妈首肯的,当时,以前……父亲欠下的债也已经还得差不多了,我认为妈妈有权追求她的幸福。”

“但是……?”

艾葭笑一笑,不知是在笑他的敏锐,或因为他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但是他对我始终只是客气,像对待客人一样的客气。本来也可以相安无事的,但就在国小快毕业时,邻居两个读国一的小毛头,竟为了秋天我入学后要当谁的女朋友而争风吃醋,进而大打出手,小地方嘛,一下子就闹得街坊邻居人尽皆知,继父因而咬定是我先不知检点,招蜂引蝶,还说他是后父,不能打我,以免招致闲话,结果,我被妈妈用藤条抽了三下手心,被那个曾吃尽家庭暴力苦头的妈妈抽了三下手心。”

即使时隔多年,她略现起伏的语音仍泄漏了心中的不平和伤痕。

“你没有辩解吗?”

“有,”艾葭扭过头来,望入他的眼眸深处。“有,我讲了,而且不只讲一次,可是没有人肯完全的相信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形,我绝对只解释一次,而如果对方真正爱我、相信我,或许我连这一次的解释都可以省略。”

“艾葭……”他还真是险遇剃头,想不到艾葭有如此硬气的一面。

“我不甘受冤枉,除了一再说我没有、我没有之外,小小年纪的我,也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辩解,最后我气不过,干脆离家出走。”

“不会吧?你跑到哪里去?”

“能跑到哪里去?”艾葭笑着反问他。“别忘了当时我才几岁,就是掏出身上所有的钱,问火车售票员我能去到多远,他也真鲜,帮我算了算,然后退给我一些钱,再卖我一张票说:“小妹妹,去池上走一走吧,这些钱还够你买个当地有名的便当吃一吃。””

“我好像听过那个地方,便当盒子是用削薄的竹片做的,既有特色又具环保概念,对不对?”

“对,很多人把它当做名产,搭北迥线回台北时,还会特地买上十几二十个回来广送亲朋好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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