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45)

2025-03-04 评论


“请问是秋木槿先生吗?”一个声音准时地扬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命运的时刻到了,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我抬头,然后,我的下巴随即掉了下来。

不、会、吧!我有被雷打到的感觉。

眼前这个人是个……男人!

他就是刺桐花?!如此一来,我就可以了解那次彩虹大桥他为什么会失约了。

“我是。”我呆滞地说。

“喔。”那男人听了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我。“有个女生要我拿给你。很奇怪,”他皱眉。“她坚持要我准三点钟交给你。”

我会意过来,用刺桐花要你拿来的吗?“呼!我松了一口气。

“什么刺桐花?”那男人扁嘴。“我只知道玫瑰花。”说完,他转身就走。

“她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呢?”我喃喃自语,不解刺桐花的这个举动。

我找个位置坐下,打开牛皮纸袋,拿出一本蓝色笔记本,上头贴着一张纸条,写着:

这本笔记是我随手记下的心情,打开第一页,你将会看到真实的我。

你准备好阅读我了吗?

这时我才意会,刺桐花想借由这本笔记剖白自己。我有些期待,又有一种偷窥的罪恶感,在这样复杂的心情下,我打开了第一页——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

“我们离婚吧!”父亲的声音从未关紧的门传出来。

我站在门外,整个人呆住。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我一直以为我是幸福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初中音乐老师,而我如愿地考上美术系,一切是如此美好。

没想到,这一切竞是幸福的假象,我那风度翩翩、最亲爱的父亲竞然外遇了!

而他竞然还要为了那个女人跟母亲离婚!

我太惊骇了,大失望了,大不知所措了!我不住地往后遗,却没留意身后的楼梯……然后意外发生了,我从二楼摔下一楼。

当我从地权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刚开始,因为不能接受父母离异的事实,我整个人变得呆呆傻儿混混炖炖,像一缕无主的游魂;后来,我一点一滴回想起所有事情的经过,整个神智渐渐清明,而那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由医生与父母交谈中得知,我的“智能”严重退化,行为思考与孩童无异。

我不能原谅他们要离婚的事,于是,我继续假装自己的病情。

父母亲为了我的病到处奔走求医,我的“病”拉近了他们的心,他们因此变得比以前更亲近了。我看见父亲揽着母亲的肩低声安慰,母亲脆弱地依偎在他怀里流泪,我的心好痛。

我不想要父亲离开,我不要我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我干脆就这么装傻下去。

我想,就让我做一个坏人吧,如果这能让我的家恢复以前的样子,那么,我愿意承受所有的报应,就算要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下去,我都愿意。

一九九九年四月十日

母亲和父亲商量后,她决定带我到台东,远离那些轻视、嘲笑的眼光。

父亲会在假日来看我。

呵,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光!

我最期待星期六下午的来到,父亲总会带一把母亲最爱的百合花来成几当母亲上前去应门时,他会亲吻她的脸。

初到台东时,父亲带我在屋后的空地上种了两株小树苗,要我跟他比赛,看谁的小树苗长得又快又高。

宁静的午后,父亲会念诗给我听,有时,母亲会弹琴,父亲会唱歌,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黄昏,父亲会陪我仅十,母亲张罗好晚餐,就会出来叫我们回家。踩着余晖,看着地面上拉长的三条影子,让我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晚上,我们会坐在屋廊下,我那知识广博的父亲,会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我它们是什么星座,恍憾间,我似乎又回到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先。

虽然,装傻的日子,无所事事,很难熬。

但,一切都值得。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父亲答应我,平安在会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度过,但我等到了凌晨,热还是没来。

事实上,这几个月,父亲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种在屋后属于父亲的小树苗,也在缺乏他的照顾下,而枯萎死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几次,我佯装童稚的声音,天真地同母亲,父亲的电话为什么变少了?

母亲总说父亲很忙。

渐渐地,我也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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