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蒲雨苑不在意地耸耸肩。要录就录,反正她又没作奸犯科,倒不致于对自个儿构成威胁。
微微一笑,谭洛胥在录音笔上按了按,遂开口问道:“请问蒲小姐,目前你们所居住的这户房子是租的,还是?”
“租的。”
“你们的父母住台湾?”
“在宜兰。”蒲雨毓代姊姊回答,一边纳闷这位律师怎么开始做起户口调查来了。
“我想请问你的交友状况,”他果然愈问愈私人。“你有男朋友吗?”
“目前没有。”蒲雨苑还是很老实。
“你是不是经常和刚认识的男人,一起聊天聊一个晚上?”
“当然不是!”蒲雨苑冲口而出。这样的问题不太像问题,反而还有点影射或指控的味道,使一旁的蒲雨毓也听不下去,大声地替姊姊抱不平。
“等一下!律师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问这么多要干嘛?你的问题已是过分涉及私人,严重侵犯到我们的隐私权,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及义务回答!况且不是都已经确定那男人是自然死亡,不干我姊的事了吗?又干听像个警察查问口供似的。”
“很抱歉,当然你们是有权利选择不回答,但为了理清事件发生所有的因果关系,这些问题都是必要的,若因此而让你们感到不适,还请多多包涵见谅,”他的态度从容而稳定,“且,因目前情势尚未能明朗化,还不适宜让你们知道缘由,恕我暂时无法和你们明说……”
“律师先生,这很没道理耶!”没等人家说完,蒲雨毓就急着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说你们律师为了查清案件事实,照理说我们是应该要配合没错,但至少也要让我们知晓一切的缘由吧?”
“律师也不能随便就来我们家审我们啊!”蒲雨毓对这位看起来丝毫不像律师的家伙,愈想愈没好感。“还先找个警察来唬弄我们一下,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他居然笑了起来。“蒲小姐太多心了,我不过是受着蔚先生的委托前来厘清一些事,能有什么居心呢?”
“那你为什么问我姊这么多问题?”蒲雨毓不放过他。
“就是呀!”蒲雨苑又跟着妹妹后面放了一枪。
谭洛胥皱皱眉,似乎有着为难。“我说过了,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只是暂时还不好说……”
“怪里怪气,又不肯说实话,我愈看你愈觉得你不是个好人,”蒲雨毓瞪着他,总觉这男人鬼鬼的,一点也不让人信任。
世风日下,她们两姊妹又独自在台北租屋而居,新闻上每天必播的各种社会案件一幕幕划过她跟前,她深深觉得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你赶快自己走哦,否则别怪我们两个不客气。”蒲雨毓显然认为光说狠话不太够力,还随手抄起了桌上的一个小花瓶,表示她可是有武器的。
说到武器,一个花瓶真是太不够看了。蒲雨苑摇头,“毓啊,你拿这个有什么用啦,等一下等一下。”
只见她奔回房间去,没多久拿来一个巴掌大,木制的小十字弓。
蒲雨毓傻眼,“你才拿个玩具来干嘛?!”
“什么玩具,可以用的耶!”蒲雨苑连忙替那不起眼的小东西辩解,“我们公司那个小都拿来射树叶。”
蒲雨毓还是十分怀疑,“你哪来这东西?”
“上次我们公司去台东玩看见的,好多人都有买。”
“能用吗?”蒲雨毓放下花瓶,接过了十字弓,左看右瞧,十分陌生,有时弓箭不小心正好对着了谭洛胥,他就算再有本事镇定,也忍不住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嗯,你们两个有话好说,”谭洛胥紧张地告,“那东西很危险的。”
“我看它根本就不能用。”蒲雨毓像是没听见谭洛胥的警示,随手把不会使用的十字弓塞还给姊姊。
“谁说的?”蒲雨苑十分为这小东西不平,想为它申冤似的,她忙着把弓箭上膛,展示给妹看。“它真的可以用……”
“啊——”
一声惨叫。
是的,它真的可以用,蒲雨苑搭上弓箭,不小心按下机括,咻——
箭飞出去,不偏不倚射中谭洛胥的手臂!
“啊,对不起……”蒲雨苑赶紧冲过去探视灾情,只见一只小箭就插在谭洛胥的手臂上,正细细渗出血丝,实在触目惊心,她惊吓之余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放出了箭……”
“痛,痛不痛啊?”事情弄到这地步,绝对不是蒲雨毓想要的,她当然也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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