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找会陪凌刀疯到半夜才回家,置身叫嚣的音乐中,仿佛与她回到高中年代。
夜晚的疯狂有助于遗忘不愉快的回忆。狂欢的气氛里,我一度忘却自己处于被甩的哀伤状态,斐文哲的脸孔变得模糊,我甚至记不得前来找找谈判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前一阵子困扰我的事,这一刻对我不再有意义,整件事我几乎忘得干干净净。除了那段要齐开云别来烦我的插曲,全给我抛在脑后。
经过游泳池不愉快的对话后,我没再见过齐开云川,他信守我的要求,刻意避开我。
斐文哲的欺瞒伤我至深,但在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刻,我更难以忍受齐开云的干预行为。那一刹那,我把一部分的怒气转嫁到齐开云身上。
事后反省,我虽气他插手找的感情生活,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出发点是对的。他没必要自讨没趣地管闲事,大可冷眼旁观,在暗地耻笑我的愚蠢。
基于这点,我该感激他,感激他没使我成为最后知道的傻子,间接帮我拆穿斐文哲的不诚实。
我再次看到他是一个月后的事,他应堇的邀请前来吃饭,微笑的脸在见到我时不自然的收住。想来我的暂住,绝不曾向他提起。
我们仅止是打个照面,他就借口要离去。堇不让他走,好言好语地将他带到饭厅,强迫他坐下。
饭桌上,他一反常态的安静,无精打采的神情和以前判若两人,从前的风趣与侃侃而谈全都叛离,剩下的只是默然无语。
堇同他说话,他不知所云的漫应;前后不搭轧的回答教堇频皱眉。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饭菜,我相信,再棒的菜色入了他的嘴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没吃几口,他放下碗筷,不管堇如何激他开口,要他多吃点,他一概笑容以对。难解的是,他笑容背后的苦涩,好似生吃几百斤的黄连也无法比。
堇当然看出他的不对劲,饭后,他又想走,虽死拖活拉的将他塞进沙发,威胁他一走,八年交情也跟着没,要他看着办。
他无计可施的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无意中对上我的,如遭电击般的避开。
事情再明白不过,他要走,是因为我当初的话。
我想,我多少要负点责任,他一心帮我,谁知我丝毫不领情,以蛮横又苛薄的言语伤透他的心。
如今,横互在我俩间的僵局,非三言两语打得破。我如何向他说明当日的言行纯属冲动?
我看着,盯着他,不言不语。
他被我看得不舒服,只好走到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袅袅窜起,是不是人的心情也能因此得到解放?
我不知道。从未拍过烟的我,无法理解人企图以尼古丁慢性毒杀自己的举动。
我一向不爱旁人抽烟,见他不要命的一根接连一根,我几乎要冲动地跑过去夺下他手上的致癌物。
我走了过去,他抬起头望我一眼。我的脑袋还未想出完美的说辞,他捻熄香烟,跨进门槛。
我一急,大声地道:"齐……"
喊到一半,才惊觉我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他陡地止步,仁立在黑暗中的身影,似在期待什么。
我叫住他,反倒不知道如何开口坦诚自己的错。一个月的时光,使我和他形同陌生人。他的四周充满客气与疏离,无形中拉远我俩的距离。
他低叹一声,掉头转身。
我心急地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前进半步。凉风习习,我却满头大汗,形同拼命拽住他的手,不给他机会逃脱。
"桃,你想说什么?"他无奈的问。
我摇摇头,拉着他,推他坐人阳台的躺椅,自己抱着胸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思量片刻,我就事论事的评判:"你不该过问我和斐文哲的事。"
"我没得选择。"他低哺:"或者你希望我当个睁眼瞎子,任由他欺骗你?"
"不,我最讨厌说谎的人,受人欺瞒的感觉不好受。"我突兀地打住话,鼓起勇气说道:"那一天,我同你说的话……
我不是真心的,你就当我没说。"
"什么话?"他扬起眉,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微恼他的明知故问,心不甘情不愿的重复那句气话。
他听了之后,不甚满意的补充:
"你忘了几个字,你要我‘滚出你的生命’。"
他深谙气死人的道理,不忘在此刻淋漓尽致的发挥。
我凶巴巴的瞪视他,齐开云摆出受创至深的脸孔对着我,存心激出我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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