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年前我将你推下山那一次起,我真的开始希望你能从这世上消失,现在有这机会,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回去吗?”他像只逗弄墙脚边无助老鼠的大猫,唇边有抹残酷的笑意。
骆曜天低呜着声,眼中全是无法置信的惊樗,不敢相信唯一的哥哥会完全不顾手足之情,竟有弃他于不顾的意图。
“骆家只能有一个继承者,少了你,我会活得更快乐。此情此景就像是老天刻意的安排般,别担心,我会安全的回去,至于你,就当成是个意外吧!算你倒霉被绑匪撕了票,等事件落幕后,我们会怀念你的。”他冷笑道。年轻的脸孔上有着超乎年龄的冷静与残酷,潇洒的朝他唯一的弟弟挥挥手,他无情的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弃置许久的工察内到处残破不堪,监禁他们的空量内只有一扇通气宙,连个遮蔽的窗户也没有。连续两天来的囚禁未出任何差池,致使绑匪对他们的戒心大大降低,却没想到这天深夜里骆曜钧会从这儿逃走。
望着哥哥远去的身影,骆曜天几乎呜咽出声,面对死亡的威胁都不及亲生手足给他的打击来得大,极度的冰寒从内心最深处散发出来,凉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绝望的在地上使劲挣扎,用尽所有力气,却不明白自己早已丧失求生欲望了,这么做有何实质意义呢?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想借着肉体的痛楚来释放一些内心的痛苦吧。
约莫过了半小时后,绑匪照例的巡视,原以为情况一如往常,会见到两兄弟被缚受囚的身影,没想到这回竟少了一个人。
男子愣了下揉揉眼,还以为自己看花了,反应过来后立刘惊慌的大叫:“大仔!不好了!有一个跑掉了!”
“啥?”这一叫立即引来所有人,大家全冲进这间临时的囚室里。
在月光隐隐照明的破屋中,地上散落着一团松开的麻绳,周遭还有许多令人怵目惊心的血滴。
“快去找!他应该还跑不远!”为首的男子立刻说,忍不住跟着咒了句三字经。
“好加在还有一个。”其他人发现了骆曜天的存在,像拎小璃般抓起他。
“为什么他会丢下他,自己逃命?”他们手足之间的情谊,连他们这群江湖弟兄也无法理解。
为首的男子推开众人揪住骆曜天的衣领,发狠的说:“他敢跑就不要让我抓到!否则我第一个先送他的尸体回去给你们家的人!”
因为跑了一张肉票的愤怒令他将火气发泄在剩下的骆曜天身上,而他不受胁、没有任何反应的空洞眼神让他更加怒火高张,克制不住冲动的一拳挥向他的下巴。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家的亲情,比我们这群弟兄还不如!”男子借由恶童的打击发泄怒气,一拳打不够,还抬脚踏向他蜷曲在地上的身体。“你的哥哥只顾自己逃命去了,他不会回来救你的!”他嘲弄着,重重的拳脚全招呼至骆曜天瘦弱的身上。被缚住手脚的他无法反抗,因为嘴上贴了胶带,吃痛也只能闷哼着。
一群人铆起来痛殴他半死后才逐渐停手,为防最后的肉票也丢失,他们不再放他单独一人。虽然依他目前奄奄一息的情况早没有力气逃走,但他们没敢大意,开始商量另觅藏身地,因为这地方随时会被人发现。
没多久,一群亡命之徒起程动身,低调而迅速的离开,本以为能安全抵达第二个栖身地,没想到半途遇上警察临检,为躲避警方只好开车逃逸。在场员警一见情况不对立即出动大批警网围捕,在街上展开激烈枪战;直到弹尽援绝,歹徒的座车爆胎撞上安全岛四散逃逸后,关在后座置物箱的骆曜天才被人救出,紧急送往医院。当时的他全身多处淤伤与骨折,生命脉象微弱,经过医生紧急抢救,住院观察了两个多月才捡回一条小命。
被人救回的骆曜天性情骤变,他变得沉默寡言,对那一场经历也不再提起。他知道骆曜钧对外向人谎称他们两人被分别囚禁在不同的地方,所以他才会独自逃脱,对此骆曜天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他只是安静的回到原来的生活,照常上下学,虽然爷爷骆柏恩为了保护他们,请了两名保镖随待外出,不再由福管家单独接送,但他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好似成了一尊没有声音的人偶。骆家亲戚还是将未来的筹码押注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每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的成绩依然好得令人眼红,依然聪明得令骆曜钩仇视,天天都想除掉他,而后来那帮匪徒落网认了罪,道出一切内情让骆曜钧的谎言正式瓦解,但事过境迁,没人想再去挖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骆柏恩虽知道小孙子受委屈,却也莫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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