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恰千金(17)

2025-03-04 评论


“米瑟夫!我要去追他!”我坚持,不管又红又肿的手,不管声嘶力竭,不管不管……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老爸的声音突然传来。

“心宇!”

这一喊,没让我分了心,却让米瑟夫分散了注意力。我哪里肯放过机会,顺势挣脱了米瑟夫冲出去。

我看见的是徐世辉的召唤,事实上,却是死神的召唤。

一阵刺耳的煞车和碰撞声……

我感到一阵难忍的疼痛泛遍全身,渐渐地……我看不见,我听不见,誓言、承诺、约定……都碎裂了……

而人在哪里呢?

最后,我是盯着一个人的双眼,用最微弱的语气告诉他:“我不想……”来不及把“死”这个字说出来。

****************

我对我醒来所见到的第一个人笑,傻笑。

他略为惊讶地怔了一下。

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微蹙着双眉,很尽力地想记起某些——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记忆。

因为那不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惊悸,而是深深撞击着心灵,一种血与肉不能相拾的情份。

如果每一个血脉,都是一个流域。那么,他若是主流,我便是支流,就是这样的感觉。

“醒了?”不知所措的他,第一个对我提出的问题,便是这个,看似无关紧要,而依他的口气听来,却是似已经等待许久的焦灼。

我很自然地又对他礼貌似的微笑。那像是在浪漫的巴黎街道,露天的咖啡座上,一个绅士和一个淑女偶遇,平缓而沉稳,却不失宁静而美好的对白。

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已经去喊来一大群穿白衣的人了。霎时,一阵热闹莫名,很多仪器“嘎嘎嘎”地被推进来,大家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唉!

一个白衣人把我的眼皮撑开,用小手电筒照了又照,看了又看。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照完了,看完了,问我。

“你们能告诉我吗?”我诚恳地反问。

语毕,下面那一秒突然变得漫长。

中年男子首先打破现场一片惊愕的气氛,冲上前来问我:“我是谁?你看了我十九年,你和我生活了十九年,我把小小的你捧到这么大,你该记得的,啊?”他抓着我的肩,很近很近地,激动地对我说。

我被他巨大的声浪所惊吓,不断地尖叫。

“爸!爸!救命爸!爸!”下意识地,我喊着。

他急着告诉我:“我就是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却是充耳不闻,仍不断不断地叫喊着。“爸!爸!爸!”

他的脸颊上、颈上滚出豆大的汗珠,暴着青筋,用无计可施的双眼直瞅着我。

我快速地垂下头,抱着头叫喊、哭闹,就像所有身边能够呼吸的生物,都干扰到我的生存频率了。

我踢走所有试图接近我的人,不断地扭动着身躯。

“怎么办?”慌乱中,不只一个人提出这个问题。

“陈医师,怎么办?”一位声音清丽柔软的小女护士提着嗓子问。“我去拿……”

被问话的医生很快地知道她的意思,没听完她的提议便阻止。“不必。”

他的声音平静、沉稳,全然胸有成竹。“我们离开吧!让她去想一想、静一静……”

“医生……”中年男子显然不放心。

“范先生,相信我,嗯?”他拍拍对方的肩。

然后我知道,人,一个一个地散去。

可是我仍旧不肯抬起头,害怕的缩着全身,就像一公分之外有高压电似的。

我是谁?我谁都不是。我只是存在于世界上的一个分子而已,没有过去,飘茫的现在,抓不住的未来?这,全只因为我失去了记忆。

没有记忆的我,静下来了,却莫名地流泪,因为记忆和感觉分离了。

强烈的悲伤,超越记忆而存在着。

微凉的空气中,只有我的缀泣声。

很久以后……

如果我的肌肤对每一个呼吸的生物感觉都是如此敏锐,那么,我清楚地知道,有人走进来了。

脚步很轻,但确实是。

“嘿!”他喊我。

我听了,好奇地从手掌中睁开两只半开的眼睛来看他,是一个陌生人。

唉!这时候对我来说,谁不是陌生人呢?

他没有立刻对我说话,只对我礼貌而节制地笑着,这个微笑的力量,很快地得到回应。

不强烈夸大的动作或表情,使我容易放得下心。我对他笑,只因为他对我笑了。

“嘿!”我学他,不过是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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