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我?看看她自己这种上课态度,我保证她考到大学联考废除的那一天也考不到任何学校。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淑凡!”我急得头都发昏了,“反正我一定得溜掉,听着,这是非常严重的事。你快给我想想办法,不然,我就立刻大叫出来,说赵淑凡爱……”
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一掌把我的嘴捂住了,可见这女人还是没有脸皮厚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我如法炮制,也跟着“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以报她害我在全班面前出糗的“大恩”。
她吃硬不吃软的,总算有那么一点点正视我的问题。“干嘛?被追杀啊?”
“我是在被追杀啊!”我赌气地对淑凡说,脑海里浮现出徐世辉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
“不会吧?”淑凡不肯相信,当下就认定我是在唬人。“你可别告诉我你碰上一个杀手,然后发生一个很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我可听够了你那些不健康的幻想了。”
我是碰上了一个杀手,可是,我却认为一点都不美,更不浪漫,倒是凄惨得很彻底。
他就是我老爸的得意助手——徐世辉。喔!多俗的名字!连漫画画书里的什么“吴玥”啊!“尚轩”啊!都比他的“徐世辉”三个字要强多了。光是看了这么俗得不可一世的名字,怎么还浪漫得起来?
不过,在老爸的面前,我是不敢太挑剔他的名字的。因为,“徐世辉”三个字正是他老人家的“精心杰作”。
老爸说,我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就只会打屁,在一堆不实用的东西上大炒卖弄,又自以为了不起。我说,名字是顶重要的,还说孔老先生说过“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所以……
他却厉声地告诉我:“杀手不必太多话,怕什么言不顺?”然后又说“徐世辉三个字有什么不好?既响亮好听,又好记,看看,‘世代辉煌’!就是不亮也要光。在江湖上行走,什么都要讲究气势,话一出口,就要得到压倒性的胜利才是高招。”说完,还晓以大义地问我,如果听到有个杀手叫“尚轩”的,是不是就会有一种文弱书生,“西方必败”的印象?
而我竟然还煞有其事地认真点头,乖得像吐舌头的哈巴狗似的。原因无他——那时我大学刚落榜,自然“气势”衰竭了。虽然老爸疼我,但我老觉得理不直、气不壮,只好连仅剩的一点气,也硬是给吞下去了。
老爸虽然在江湖上闯荡出不小的名气,金钱和权势都算齐备了,却一直坚持把我往书里推。
不不不,他是个“知识无用论”者。他之所以会千方百计地想让我随便至少考上一间大学,是因为他认为读书才能当大官,当大官才能“照应”他的“事业”(诸如赌场之类的啦!)。奈何我一直不成材,高中也是勉强攀上一个倒数的志愿,总算“千辛万苦”才弄得毕了业,却掉进补习班这个大火坑里活受罪。
这都要“归功’于徐世辉的“美言”了,他坚持我必须读书,否则,在老爸他们这个“大染缸”里,我一定会变坏的。
所以,那时老爸就像中了蛊似的举双手赞成,也不管我“苦守”在一旁,一张扭曲的脸。
我也不是这么痛恨读书的。事实上,我也常看看小说之类的东西,许多古典传奇我都略知一二。老师在黑板上抄的诗词,我大都背过。我只是痛恨,那么唯美浪漫、至情至性的东西,竟然硬被拆得连骨头也不剩。什么动词副词形容词,什么借代借喻顶真摹写,简直是在糟蹋古人那空灵雅致的思想。拆到最后,也忘了那诗词究竟在传达什么讯息,只知道那些鬼魅般的字,带着什么可怕的重点性质,考试会不会考?怎么考才是重点所在?
自然每个学生都对他们所读的东西很有意见,每个人都可以滔滔地吐出一堆“书本无用”经出来。不同的是,我对于其他科目就比较麻木了。
正确地说,是我很少去翻其他的课本。所以,我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反正主义是自古以来就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至于数学则被批判成不合实用啦!历史地理就是不合时代潮流,至于英文,我可不愁,因为米瑟夫可以教我。
米瑟夫是老爸的专属翻译员,从澳洲来的,标准的英国佬。他的身高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轮廓清晰分明,是个帅男孩,二十五岁。和徐世辉一样,都是来路不明的人——他们都是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孤儿。
“范心宇!”是班导,正发出对我来说有如鬼哭神号的声音,吓出我一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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