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这样的男人你不如去养一只狗!」他哼的一声,然後爆出冷笑。
「你既刻薄且狠毒,只配和红磨坊那些和妓女一样的女人在一起!」
龚慧安咬牙切齿,恨下得把世界上最毒辣的话语骂出来。
「妓女?是你要去报导的」他想出更毒的话:「你说的没错,我是应该和妓女在一起,她们至少拥有国际级的健美身材,而且懂得如何跳大腿舞取悦男人!」
「大男人沙文主义猪!」
在她吼出这句话的同时,她掷出了茶几上的烟灰扛,哐啷!在他额头上猛撞了一下,玻璃烟灰缸在地毯上弹跳了一下,没事,他的额头却顿时红肿了起来。张静猝然蹲下,以手捣著伤口。
「怎么了」龚慧安马上後悔了。她急忙靠过去。
没想到她一靠近,张静的手忽然一挥,将她推得好远。
她撞到了床头柜的尖角。
左方额头立即涔涔流出血来。当他听见她的呜咽而抬头时,她的血已流满半边脸。
张静一下子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将她伤成那个样子。
他挨过去轻声安慰她。当然,安慰是不能止血的,他想到必须将她送医,赶忙拿起电话接柜台;没想到这四星级饭店的柜台人员不但不太听得懂英文,而且十分缺乏服务热忱,约十五分钟后,才带着一付不相信会发生什么大事的表情来按门铃。
「救护车,快!」
龚慧安呈半昏迷状态,眼冒金星,但此刻如果她握着一把手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扳机,把他枪毙掉。
「我爱你,我爱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唉,我宁愿自己残废,也不愿意造成你任何损伤」
说这些话已经太迟。躺在救护车病床上的龚慧安已有不省人事的趋向。她因惊怕与失血昏了过去,只记得她应该枪毙他。
剩下的五天他们全耗在她受伤这件事上。他用尽力气来忏侮:削水果给她吃、专程跑到华文书店买了一本十分肉麻的爱情小说念给她听、忍痛到Lancel总店去买一个她曾轻微赞美过的皮包送给她……生平第一次做了许许多多他觉得十分「卑躬屈膝」的事情,可是换不回她一个微笑。
医生说伤得并不严重,休息几天就会好,可是她好像执意把自己当成一个重病病患一样。因为她不肯原谅他。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就在他们预定离开巴黎各奔前程的前一天,他终於发出小小的抱怨。
伤口已经结疤,但龚慧安的心里也凝了霜。
「我们完了,完完全全的完了。」
她以冷静且冷酷的语气说话。
「你不肯原谅我的小错?」
「这是小错吗?如果是你的大错,那我岂不一命归阴?」
「别这么夸张,」此刻他还是坚持「讲理」,「你先动手的!」
「原来你根本不认错!」她瞪著他,眼中射出的怒火仿佛要把他烧成灰烬,「你真是禽兽不如?」
其实他真的认错,因为他伤了最心爱的人,可是他觉得,她给他这几天脸色看的惩罚也该够了。
「就让我真心真意说道歉,」他说,「请你也平心静气接受,好吗?明天就要走了,我们既使分手,也不该带著怨恨上路吧?你记住对我的恨意,不会有好处的。」
明天要分手?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瞬间她沈静了。
是的,记住他做的坏事徒劳无益。
基本上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但却有特殊的功夫到了紧要关头,让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
分手在即,争吵确实无聊。
龚慧安怔怔看了张静好久,她问自己:「你还爱他吗?在受到这么多伤害之後」
我还爱他。
有一个无可消灭的声音这么说。
「所以,如果一定要分手,你该怎么做?和他再大吵一次然後怨恨分手?还是原谅他?」
原谅他吧。
她终於挤出了一个笑容。很勉强的笑容,对他而言却像大旱之後飘过来的云霓。
「起来吧,你在床上躺这么久是不健康的。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嗯?」
他几乎用他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
她也驯服的站起来。
这种顺服使张静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她若再僵持下去,他的忍耐度可能已经
到了极限,随时会爆发出来。还好,她在最後关头懂得妥协。
他牵著她的手,走进不寒不暖的巴黎的风中。巴黎华灯初上,香榭道上的夜景一片灿烂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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