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鼓相当!
林祖宁暗叫一声,完了。
他原本就不期待两人和平相处,但可不愿意日後当两人的挡箭牌,让她们两个把对彼此的恨意化为暗箭,以向他射击为戏!
果然,母亲趁他下一次回家时慷慨激昂把雨兰批判得一文不值,她口沫横飞的说出旷雨兰所有的缺点,历时四小时,直到林祖宁找藉口开溜为止。
旷雨兰死也不肯再见林张琼子一眼,也是想当然耳的事。
「我走了!」
旷雨兰一瞥见林张琼子,马上抓起公事包。
「别急嘛!」林张琼子一脸夸张的笑容,「你可以看看我为宝贝儿子带来什麽:燕窝羹、鱼翅稀饭、五香卤腿还有『天然』水果沙拉,很丰盛吧!唉,可怜的儿子,他一定很久没吃过这麽好的东西了。要一个不曾做菜的女人,实在是没有眼光!」
一场女人与女人的战争似乎又开始进入鸣金击鼓期。
旷雨兰拎着公事包缓缓步出,一面以同样凌厉的眼光看着林张琼子,不屑的话语以子弹的速度迸出:「人家说有其母必有其子,真是至理名言!我想林祖宁万一没出息总有人要为他负一半责任!再见,我可不愿意再见到你这个宝贝儿子!」
***
「你听见我说话吗?」
梦中温和的声音对他悄悄的说:「你现在好些了没?」
他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他腿上,梦中的声音轻似摇篮曲:「你现在正在做梦,我来梦中拜访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天使……」
如果有人被弄断了一条腿之後还不记得谁是主凶,那确是白痴;像旷雨兰所说的白痴。
他的梦被遥控了。
林祖宁不是在病床上,他好端端的站在一个玫瑰花园之中。
同一株玫瑰长出叁种不同颜色的花朵:粉红的、雪白的,还有淡紫的。远处有巍峨的山峰,峰上一座水晶砌成的巨大城堡,在月光照拂下发出抒情音乐般的光泽--四周寂静,但水晶城堡的美丽似乎是可以听得见的,那种美散播在空气分子之间互相传递,还带着隐隐香气。
天使赤着脚站在玫瑰树旁,一直盯着玫瑰花瞧。转头问他:「如果你是我,你选哪一种颜色?」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
他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有些人在梦中会明白自己在做梦,林祖宁就有这种能力,所以真与假他分得很清楚。
「我不要在梦中和你见面,」他说。「你不要骗我,你想告诉我几天前我跌断了腿也是因为一场梦的缘故吗?」
「这……」天使显得很不好意思,她的心事被他一语拆穿,而天使素来不说谎--即使她们也不能说真话--她搔搔头说:「我只是来跟你说话--」
「那到我的世界来跟我说吧!」
「可是……」她好像有许多顾忌。
「否则我拒绝继续做梦,我一向有办法让自己从梦中立刻醒来,你知道,做梦是人最大的自由,你连我的梦也要遥控,太不道德……」
「好吧!」
林祖宁睁开眼睛。
是午夜,一片黑暗。
外头依旧风雨交加,扶疏的树影投射在窗上,好像鬼魅的指爪在撩拨。
女孩躲在墙角,他看见她比风还轻的白袍。
「原来你是真的!」
林祖宁自言自语。
「原来你还不相信我是真的。」女孩回答。
「幸会,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林祖宁想起身,但身体比一顿水泥还重,只能颔首示意。
「不是第二次,我告诉过你……只是你换了一个肉体也换了一种个性,我暂时认不出你是谁。」
「你是说你真的在我前世见过我?」
「嗯。」
林祖宁觉得好笑:「如果我换了肉体也换了个性,那我跟从前的我有什麽关系。」
「有关系,那是你用肉眼看不见的关系,存在於你的灵魂里,一种特殊的质素,它会发光。」
「像--舍利子?」
「哈!你没有那种修行,你有的只是抽象的,还不是具体,力量够大的话它才会变成具体--」
「唉!我的人生被你搞糊涂了。」
「你今天做完工作了吗?」林祖宁问。
女孩很乖巧的点头,「我一向工作努力。」
「你杀了多少人?」
「请不要用这个字眼,」女孩掏出一张像地图的透明纸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总共四个人,受伤的不算数。」
「天哪!原来你还换地方站岗,出没无常,我现在明白,没死真是命大,幸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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