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任子扬就是被笨女人捧臭的自大狂!
「丁蔷,他喜欢妳……」
徐组长曾经沉重地告诉她。
「废话,只要是女人他都喜欢。」丁蔷自是不屑。
「可是……」
徐组长上上下下打量丁蔷,除了身分证上性别栏外,她没有一点像女人。
他没有雄心豹子胆说出真心话,转而用另一种哀怨动人、缠绵悱侧那种语气,就是当任子扬和丁蔷最后一次分手后,他私下在办公室和徐长官讲过最认真的话。
「他不会放过妳的。」
丁蔷瞠目岔气。
不能怪她,这句话若从多情汉口中说出,无疑是一句动听悦耳的海誓山盟,但是由五短身材又尖嘴猴腮的徐组长口中代言,这简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不会放过她?不就等于要置她于死地了……
丁蔷气得眼珠都要爆出来。
晚上,她终于见到了任子扬,他敲定在一家气氛浪漫的德国餐厅,她站在餐厅门口等候,还是白天那身装束。
他姗姗来迟,或者说丁蔷从下午就开始在这里。任子扬并没有穿上他那袭律师大黑袍,通常那是他追求女人的绝招,那身装扮等于宣布他所有财产和前途无限。他只简单地套件衬衫和牛仔裤,不过从衣服上质料和剪裁上的费心判断,绝不同于丁蔷在地摊买来二百五的现成衣,必是他从意大利聘请来的服装设计师量身订作的。
丁蔷忍住冲动,虽然再次重逢不该义愤填膺,可是他那张巧嘴以及谁有钱就为谁卖命的作风,不知让多少好人死不瞑目,她就是摆不上好脸色。
她稳住步伐缓慢走向他面前,脸上努力堆上笑容。
当丁蔷走到他面前,有点生气他比她高,任子扬可能是她所接触男人中唯一比她高的男人(除了新认识的曾曼),使她在「高人」生命里产生惧高症。
她非常礼貌性地伸出手,暗算只要他礼貌地握住她的手,她便可以假装热情地往前迈一步,然后故意小心地踩到他的脚,当他痛得抬起脚后,假装着急俯身探望那只受伤的脚,再不自觉用力抬起身,一定就能撞到他下巴,然后慌乱在他膝上补上一脚,包准他跪在地上品尝灰尘芬芳滋味。
可惜他以鞠躬还礼,使她美梦泡汤。
她以为大律师家的腰是弯不下去的,可是她忘了任子扬同样太了解丁蔷。
「看来,几年健身房里的冷气把你的脑满肠肥吹散了。」
她望着他依旧结实硕健的体魄冷冷讽刺。
「妳也不错嘛!每天忙着追狗、找人、教富太太跳韵律操而奔波劳碌,使妳看起来更加傲骨嶙峋而两袖生风了。」任子扬优雅微笑,瘦长黑脸充满嘲弄的线条。
丁蔷气得牙龈发疼,他话里同时嘲弄她三点:愚、瘦、穷。
「算了,和你这种人生气会让我迅速老化,我只问你几句话就好。」
「别这样,丁蔷……」他拉住她的手,她立刻高举起手避开,顺便抖去掀起的疙瘩,任子扬只好摊开手表示无奈,「我们曾是好朋友。」
「仇人。」她更正他的话。
「好吧!仇人,也是非常浪漫的仇人。」
「我不明白正邪两方浪漫之处。」
「有,被误会成恶魔的我爱上天使般的妳。」任子扬深情地说。
如果此地放个痰盂,她会立刻吐出来。
「你打算向李芝梅提出告诉?」
「不想,我只想见妳。」
「李芝梅的保险契约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贵公司迟迟不付给她赔偿金?」
「不关我的事,那是公司作业程序的问题。」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站在这里做什么?」
「请妳吃饭。」任子扬优雅地比了邀请手势。
丁蔷眼珠差点掉下来。
「唉!妳总是这么性急、容易生气,我只不过想在浪漫气氛下告诉妳妳想知道的事,咦……别瞪我,不是谈情说爱的事,关于李芝梅杀人的事。」
※※※
李芝梅杀人?
凭这一点,足够让丁蔷像狗一样被任子扬牵进餐厅里。
当丁蔷长腿碰到圆形欧武小桌,膝盖被花纹白纱桌巾搔得奇痒难受,被五彩晕黄的琉璃光晕弄得看不清视线时,她的火爆脾气就要爆发了。
而她的咒骂声,巧妙被身旁悠扬拉起的小提琴声掩埋,一名不知趣的乐师跑到他们身旁奏起爱的乐章。
任子扬嘴角始终保持弯起的弧度,足以引起身旁数桌女子转过头来紧盯不放的那种要命魅力,他的头发被黯淡多彩灯光披上点点金光,只差没形成一道光圈,否则他就更像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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