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励有点气恼地透过玻璃窗目送她身姿轻盈的翩影隐入走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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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冷军国际拍卖公司”依惯例为即将登场的秋季拍卖会暖身,特地选在“晶莹酒店”地下楼举办秋拍预展,广发请柬邀请藏家先睹为快,刺激买气。
秋拍预展酒会衣香鬓影,这群处在金字塔尖端的买家手拿水晶酒杯因饮香醇红酒,有的三三两两交换收藏心得,有的闲逸地倾身欣赏这些顶级的艺术精品。
“阿励,陪我过去那边看古董珠宝嘛!”香奈儿小姐娇声央求着。
“随便你!反正我对这些贵得令人咋舌的古董不感兴趣。”盛励率直地将大手一摊。
“嘘!”香奈儿小姐食指竖在唇中央,紧张得举目张望了下。呼……好险!旁边没人听见。她再一次耳提面命:“就算你不感兴趣也只能搁在心里头,千万不可以老实说出来,你以为现场的贵宾有几个是真正懂得欣赏古董的?哼!还不是附庸风雅罢了!”
“既然如此,你于嘛死拖活拉硬要我来?”盛励没好气反问。要不是看在她今天过生日,而她又是他的死党沈智浩的妹妹份上,他才懒得参加这么无聊的酒会。
“接到请柬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表征,怎能不来?”她拉着他站在椭圆型玻璃橱柜前,目不转睛测览珠光宝气的昂贵钻饰。
“我宁愿回家看足球赛。”
“嘘!”她柳眉横竖瞪盛励一眼,赶紧用她略带界音的储懒声音说道:“可惜喔,这块祖母绿颜色匀透,镇工却嫌老土;还有这枚蓝宝胸针,周围的钻饰太小不够气派……咦?先生!请你取出那只黄钻戒!”她转头招来拍卖公司的职员。
带着白手套的职员小心翼翼打开玻璃柜将推魔夺目的梨型黄钻戒放在蓝绒布银盘送至她面前。
“指围刚刚好,嗯,拍卖目录编号二十一,谢谢。”她抄下编号,然后又像只花蝴蝶拉着盛励转战国画区。
“妮妮!你几时对国画产生兴趣了?”他瞪大眼睛问她。
原来香奈儿小姐叫妮妮。
“打从张大千过世以后。”她直言不讳。
“张大千过世启发你对国画的慧根?”
“才不是呢!管你张大千还是毕卡索,只要眼一闭腿一图的大师,所遗留下来的画作数量有限,增值力高,后势便看俏。我买画,既突显高贵气质又可以增值,这种一举两得的美事涧乐不为?”她巧笑情兮地赏他两枚卫生眼。
她一直搞不懂,盛励当年炒股票炒得名利双收,几千万几千万新台币轻轻松松赚进口袋,怎会莫名其妙宣布退出股海,一头栽进网络跟游戏软体设计领域?经常是陪着游戏软体设计师写程式写到快天亮,整个人都累到眼皮睁不开了。这群科技人也奇怪,工作得无日无夜的,累了,索性一群人就在公司打开一张张行军床倒头睡觉,而盛励也安之若素。
“哇!连这种死人钱你都赚?”他拍额怪叫。
“什么赚死人钱?这叫投资理财。你呀!刻默无聊,外加白目!”沈妮妮专注凝视张大千的巨幅“墨荷图”,决定暂时不理故意找碴的盛励,免得扫兴。
“你……咦?丁晓凡?”眼尖的他发现一抹纤细的熟悉背影,他跨步上前轻拍对方的肩膀。
“嘎?”正聚精会神欣赏张大千的“美人图”的晓凡不由得骇了跳,一百八十度转身,手上的酒杯不偏不倚泼洒在他笔挺的黑西装,淋他一身紫红蓝萄汁。“啊……对不起!对不起!”
晓凡忙从镇珠珠手拿包掏出一条手绢上前为他擦拭,灵敏的鼻子轻嗅到他身上的刮胡水带着她最喜欢的素衣草气味。
“没关系。”他看着花容失色的晓凡眨着两排浓翘睫翼满院子懊恼地瞅着他。
“什么没关系?你这个冒失鬼!这套昂贵的‘三宅一生’西装全叫你给毁了。”沈妮妮借机痛斥。西装毁了事小,丢脸事大!她的护花使者居然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可恶女人泼洒一身蓝每汁?而最教她气忿的是阿励居然还咧嘴笑嘻嘻,一副十分愉悦的表情。
名牌西装被泼还挺乐的?
怪怪的阿励!今天他究竟哪根筋不对劲?
“我……”配红粉颊的晓凡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预展酒会上跟盛励再度碰面。
“真的是你?丁晓凡!”他举手制止服务生过来,径拿激赏的眼光迅速扫掠她一圈。
她将长发梳挽一朵花香,穿一袭玫瑰金细肩带雪纺小札服,披着一条银白色薄如蝉翼的宽幅丝巾;雪白的脖子上佩戴一条K金项链,坠着一枚心型粉红钻i高雅得宜的装扮在这个名媛贵妇争妍斗艳的场合,显得清丽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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