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中午那个披萨妹?幄,不是披萨妹,是收账员。”沈妮妮看清楚又是她,错愕地按住胸口重重倒抽一口气,惊问:“我还以为预展酒会只招待名流士绅,怎么连你一个收账员都可以出席?”
眼高于顶的沈妮妮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恨声渗吟。
“你是一位收藏家?”他好奇问着。
这个丁晓凡像个千面女郎,第一次见面,她披麻带孝唱哭灵,第二次见面,她T恤牛仔裤像个刚踏进社会的清纯女学生;而此刻……第三次见面,她又是一派名媛淑女的装扮,这个谜样的女人究竟哪一个身份才是真正的她呢?
“收藏家?不,我不是。我今天来参加预展酒会只是受长辈之托,前来看看这幅美人图的画况佳不佳的。”晓凡口中的长辈就是她父亲。
她父亲专收藏张大千的仕女画作,只是此时她的父亲眼母亲正在大理度长假,昨晚还特地打电话回来叮嘱她务必参加预展,亲眼审视美人图是否污渍或者毛了边,这些小假疵足以影响该画的拍卖价格跟收藏价值。
“一个收账员懂什么看画门道啊?”沈妮妮嗤之以鼻。
“妮妮!”他制止出言不逊的沈妮妮,这才转头对晓凡说:“妮妮说话就是这副德性,其实她没恶意,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会介意的。”聪明的晓凡心眼可是雪亮得很哪!沈妮妮之所以满脸不悦、说话带刺,全国打翻醋坛子。晓凡心想,她跟他连朋友都构不上,真不懂这位爱吃醋的大小姐狂吃哪门子瞎醋啊!
“我还以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大千的泼墨山水跟荷花,没想到有人属意他的仕女。”
“仁音乐山,智者乐水。”晓凡简洁回答,心里巴不得他快快携着沈妮妮走开。
“是啊,就因为每个人嗜好不同,才会发展出这么多元的社会风貌。”他压根儿不兴走开的念头。
“嗯。”晓凡不搭腔,只是礼貌性微笑点头,希望讨了个没趣的他识相一点。
“你中午匆匆离开,忘了抄给我你的联络电话了。”他不死心地拿一双墨眸定定瞅着她。
“联络电话?”沈妮妮听到这四个字,满心不悦。
阿励今天究竟怎么啦?是天气闷热中暑,还是中邪?居然拿她当隐形人,大大方方当着她的面跟清秀美眉索电话号码?
气急败坏的沈妮妮不甘示弱勾住他的臂膀,甜甜娇呼:
“哎呀!我真糊涂,怎忘了我在拍卖目录上还看中一只康熙花鸟盘,阿励,快陪我到陶瓷区瞧瞧吧。”
“这……妮妮,你先过去好吗?我随后就到。”他耐住少得可怜的性子安抚沈妮妮,不愿在丁晓凡面前丧失绅士风度。
“不!你是我的男伴,当然得陪我一块儿过去,必要时你可以从旁提供我意见。失陪啦!”沈妮妮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将他连拖带拉扯走,临走前犹不忘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昂头撇脸朝晓凡扬眉冷哼。
丁晓凡不禁芜尔。
谢天谢地!
沈妮妮总算将盛励成功“拖”离,不知为什么,面对盛励她总感觉一股莫名压力,压得她心慌意乱。
她奉父令专程为美人图而来,也已经尽责地将该图看了百八遍,现在她可是一刻也不想逗留,不想再跟盛励打照面,不想因见到他而再次想起自己在告别式的荒唐表现。
她有个预感,这个勇于惹毛女朋友的盛励,随时有可能扔下漂亮的女朋友回头找她要电话号码,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走!快走院为上策!
丁晓凡忙转身鬼赶似的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匆匆走人。
“丁晓凡!”果不其然!盛励果真扔下气得七窍生烟的沈妮妮,自顾自穿梭会场寻她芳踪。当他发觉她可能提早离开酒会时,连忙慌张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去。
可惜,老天爷不眷顾他,仅仅差那么一步,他只能眼巴巴目送她钻进大门前的计程车,绝尘而去。
“该死!”他恼得咒骂一声。
单身多金又派洒的他拥有过无数女人香,今天却史无前例踢到铁板,他悻悻然自言自语:
“丁晓凡!我盛励决心做的事情,莫不手到擒来,我既有心追求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你等着!”八月六日,星期二。
发出“手到擒来”蒙语的盛励积极行动,他请秘书联络葬仪社拿到阿炉师的手机号码,随即二话不说拨打过去,静候铃声响了七、八声,阿炉师才接听。
“阿炉师吗?我是盛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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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励
丁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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