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夜宴(19)

2025-03-04 评论


如子莫若母,作母亲的已察觉出儿子脸上异样的喜色,便打趣地问:“该不会交女朋友了吧?”

寄鸿一怔,半天答不出话来。

“寄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唉!我又能怎么说呢?蓓雅就交给我吧!你去忙你的!”

“谢谢妈!”

江母刚跨出房门,又不放心地反身过来说:“你也离婚了,交女朋友是好事,如果有钟意的,带回家里来给妈肴看!”

“妈,还早嘛!”

正说著话,穿著睡衣、揉著惺忪双眼的小蓓雅,已从卧室内走出。

“你们大人讲话,为什么都那么大声?”

蓓雅娇声抱怨著,一副人见人怜的可爱模样。

寄鸿蹲下来,用食指敲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然后将女儿抱起:“哎哟,小宝贝,吵醒你啦?是爸爸不好,来,打爸爸嘴巴!”

寄鸿拉著蓓雅的小手直往自己下巴上轻打,一下子便把蓓雅逗得开怀大笑。

“小孩打大人,大人又不会痛!”

“谁说的?好痛好痛!爸爸要哭了!”

“PAPA……”

蓓雅撒娇地双臂搂住寄鸿的脖子,又一连香吻著。

“好了,该去刷牙洗脸了!”

寄鸿放下蓓雅,蓓雅又往奶奶怀里钻去。

“奶奶,我要吃长长、脆脆的中国面包!”

江母被逗笑得合不拢嘴,半责备道:“它叫作油条!怎么老记不起来?”

蓓雅又拉著奶奶的手,一连摇晃著说:“奶奶,老师说今天要带图画笔,要上图画课!”

“好好!奶奶去替你准备!”

“快快啦!上课要迟到了!”

“别拉哪!奶奶手要断了!不会迟到,别乱吼乱叫的,时间还早嘛!来,去刷牙!”

祖孙两人有说有笑地往浴室走去了,望著这幅天伦之乐的景象,寄鸿不禁又感伤起来。

大人离婚,小孩子永远是无辜的受害者。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百分之百完全替代蓓雅的母亲,但是寄鸿想,他将尽心尽力给蓓雅完整的爱,他如果再婚的话,蓓雅将是第一个前提考虑!

他渴望再拥有第二次的爱情。

而且他深信,如果他爱上一位女孩,而对方也深爱著他的话,当然也会全心无私地去爱蓓雅!

纷杂的思绪又像飞絮般飘散,寄鸿努力地想保持头脑的清醒冷静。

他望著画布上已接近完成的油画,他满意地笑了,然后朝窗外的淡蓝天空伸了下懒腰。

他不怕等待。

他好久没有这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了,他好像又回到年少初恋的时候,那涩涩甜甜

的感觉重涌心头。

然而,他到底又想干什么呢?楚禾珊毕竟还是唐太太的身分,而唐伟生则是他的老同学!

为什么命运之神如此作弄人呢?为什么人的一生要面对这么多感情挫折和无助?

他试图要说服自己,也试图想找出一个借口,是的,他只是要去替禾珊作画,他只要能看见她那张脱凡超尘的姣好容颜就够了;其他的,他不在乎、不在乎……然而他失败了,他面对著自己最深层的内心世界,他知道他的灵魂已被占据,他愈陷愈深……***

这整整一个星期以来,唐家一直笼罩在一股凝窒的气氛之中,磨人的异样阗静,充斥在那些名贵的豪华家具之间,像一场更大风暴的来临前夕。

唐伟生在对自己的妻子逞暴泄欲之后,整整有四天四夜没有回过家;等他在一天清晨又若无其事地出现时,他悄悄地在禾珊的梳妆台上,放了一只精致、蓝色绒面的长条形珠宝盒。

禾珊趁伟生不在家时,也作了措施准备,她已搬到隔壁的客房里去睡。

她当然看见了梳妆台上的那只礼盒,只是她连去打开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闭上眼睛猜都猜得出,那里面一定又是一只名贵手表、或是镶钻手链,或是一克拉钻石坠子项炼之类的,这是唐伟生惯用于安抚她的伎俩。

她的珠宝盒、银行保险箱里,到底有多少这一类的珠玉钻饰,她数也数不清,更从来无心去理会。

唐伟生毕竟是唐伟生,他会的也不过是这一种企图以金钱打动人心的幼稚心理!

连著三夜没有同房,唐伟生也按捺不住了,但是他试图抑住了脾气,只装作委屈地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禾珊连抬眼看他都懒,把脸别过去说:“应该问你自己啊:”

“你?!你别太过分!”

禾珊充满愤怒怨恨的眼神,直直看进他的眼瞳里,咬牙切齿地说:“我过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都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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