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生自知理亏,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声音。
“我们终究是夫妻!”
禾珊起而反击他说:“夫妻?!夫妻是这么当的吗?要不要把这些事去告诉你的父母亲,告诉你的所有亲戚朋友,让他们自己来评评理,我们这种夫妻关系正常吗?”
“你?!”
伟生恼怒地抡起手掌,作势要掴禾珊。
“你打呀!打呀!我还在乎吗?”
禾珊一脸凛然正气,腰挺得直直的,把脸迎了过去。
伟生颓然放下手,气极怒盛地吼道:“你别逼我!”
“我逼你又怎么样?我不怕跟你一起上法庭,我今天要不是还顾点情分,我早就去告你了!”
伟生把两手在空中一挥,虚张声势地叫吼著:“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
“你想离婚?”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半毛钱的!”
“哼!你别想!夫妻做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只不过是性欲强了点、动作粗鲁了些,你想这些就足够作你提出离婚的理由、证据吗?”
禾珊将泪水都往肚内吞,字句从牙缝间迸出:“要不要试试看?”
伟生仍盛气凌人地冷笑道:“哈!你提出证据啊!最好拍一些照片、弄些特写镜头什么的,否则,谁相信你?”
禾珊气得全身发颤,握紧了双拳咆哮道:“唐伟生,你下流!无耻!”
伟生狂笑不已,逼近前来说:“禾珊,你生气起来真是美丽动人!夫妻嘛,你干嘛这么反应过度?气生完就算了,我们别再闹了好不好?”
伟生想伸手碰她,她转身避开了。
“天下没有一个丈夫,是像你这样对待妻子的!”
看禾珊仍一脸严肃寒意,伟生自讨没趣,又扬起懊恼的声音。
“那天下的妻子就有像你这么当的吗?你无法满足你的丈夫,甚至,我还觉得你对性爱根本感到恶心、没兴趣,那你是否又尽到作妻子的责任?”
禾珊反唇讥讽道:“你要我做的,已经超过一个妻子的责任,你当我是什么?免费陪宿的妓女吗?
你想满足、你想玩性爱花样,请你到外面去找妓女,但是请你别再碰我,免得又脏了我的身体!”
禾珊撕心扯肺地怒喊著,脸上已充满屈辱的泪水。
两年的婚姻,一向愠驯的禾珊不曾这么激烈地跟他针锋相对过,伟生一时也傻了眼,待回过神,便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句:“你不可理喻!”
说完,便大步走出门外,把房门摔得漫天价响。
禾珊再也忍不住如泉奔流的泪水,掩面痛哭失声。
她踉跄地奔到门前将门反锁,然后伤心欲绝地扑向枕上,泪水马上便浸湿了一片。
她用枕头一角蒙住嘴,放情恣意她哭个够,好似要把这两年来的所有痛苦、委屈、愤怒要一次哭个够:她捶胸顿足,却也无法将心中的航脏、污秽感觉,用泪水清洗涤净!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哭得全身乏力,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听见房门上有人敲著,玛莉的声音在门外低唤:“太太,起来吃饭了!太太……”
她身心俱疲,泪水浸润著她的脸颊,她无心无绪地说:“走开!走开!我不吃……”
这个婚姻,是她一生之中所犯的最大错误,是她自己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
她只恨唐伟生的丧心病狂,她真想一死了之,再也不愿看见他那张狰狞可恶的面目!
但是一死了之又能解决什么?只徒留她亲人伤心,而唐伟生大不了再去找个女人作第二任妻子,继续为所欲为;她若一死只是徒让他有个脱罪的借口。
她真恨自己,两年前一时冲昏头,没有考虑清楚便一头栽进这桩不幸福的婚姻,而要痛苦一辈子!
她心乱如麻、漫无头绪,她究竟该怎么办?离婚?但是唐伟生又怎么肯轻易放过她?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厌倦,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在一觉醒来之后,只不过是噩梦一场,但是她却必须天天面对,不管是睡著或醒著……她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眼皮重若千斤。
门外又有人来敲,她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听见玛莉在门外低唤。
“太太,你有客人来!”
“不见!我谁也不见……”
“是江先生,他来画画:”
是江寄鸿?她微吃一惊。
“叫他在楼下等,我马上下去。”
她竟然忘了这一天是周末,她约了江寄鸿来,结果跟伟生这一吵一哭,竟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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