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下的同时,她注意到李文洛把音量调小了。而早上醒来所看到身上披着的风衣,金郁南明白也是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李文洛替自己加盖上的。
在思绪回转间,金郁南似乎又嗅到那风衣上残留的刮胡水。这不同于哥哥身上的古龙水,更有别于像邱仕良这类男生所散发的汗息,像是……
金郁南抖然回过神来地顿住脚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蓦地发现心跳有点不正常,一时想不起李文洛的长相,只记得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等等,她记得他的长相干什么?自己真是神经病!金郁南一面暗自骂着,一面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掏出烟来,搓扭着打火机。
第一,我不喜欢看到青少年抽烟;第二,我讨厌看到黄毛丫头污染我的环境。
嗳!今天是怎么了?金郁南心中有气地将烟点燃,李文洛的话老在她耳畔挥之不去!像是要证实自己正常如昨似的,她用力猛吸了两口烟,缓缓吐出。
阳光无声而温暖地照在她的背上,金郁南忍不住又想起昨晚覆盖在身上的那件风衣。
从小到大,上至父母兄弟,下至佣人,在她记忆里,就找不出家中任何人怕她着凉,半夜起来为她盖被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这是金氏家族的生活方式……
“郁南,看你怎么吃的?”
母亲不耐的声音倏忽地在耳边响起,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五、六岁时,和家人同桌共餐的情形,她老是吃得满脸满桌的饭粒。
“你怎么就不会跟你哥哥姐姐学学?”
父亲老这么说她,在她上学以后,这句话她更是耳熟能详;因为不仅是父亲这么说,母亲也一字不漏地对她重复着这句话。
“妈,我不要和金郁南走在一起,她好笨,简直丢我的脸!”
这是在她小学三年级,念初中的哥哥和上高中的姐姐老对母亲说的话。他们总连名带姓地喊她,现在也一样。
姐姐和哥哥自小就是学业顶尖,在学校锋头毕露的名人,从不知失败为何物。她的兄姐是父母的骄傲,而她,却打从出生到现在,几乎做每一件事都少不了挨骂遭瞪。
“你真是丢尽金家的脸!”
“你不配姓金!”
这些是她最近常从父母口中听到的几句话,搞不懂他们这么讨厌她,为什么不在她一出生就送给别人,或一手将她掐死会更方便!
金郁南忿忿地想,习惯性地将烟送到唇边,才吸了小半口,眼前不期然浮现出李文洛嫌恶的神情,吓了一跳,刚吸进的烟猛卡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
她不由自主地“卟”了一声,那小半口的烟顿时呛得她眼泪直流,手中仍有好长一截未吸的烟,却再也没什么吞云吐雾的兴致了。
咳了许久,连见她一身太妹打扮的过路人,都对她投以看好戏的目光。金郁南狠狠地瞪回去,这些自以为清高的人一定以为她吃迷幻药,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清楚得很。
哼!以为就以为吧!她本来就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继而一想,这些都是那个李文洛害的。
金郁南内心立刻又开始“臭律师!杂碎律师”地大骂起来。
???
“明天就要开庭了,”在办公室里,李文洛公式化地说着。“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态度从容。”
“嗯哼!”坐在对面的金郁南懒散地出声,算是听到了。
“脸上不要有妆,这个法官最讨厌年轻少女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另外,别忘了要拿掉鼻环。”
“嗯!”她不耐烦恼地吐了口气。
“还有,”李文洛不为她的情绪所动。“明天换套衣服,最好是带粉色系。”
“我又不是婴儿,”她不会放过每个反驳的机会。“怎么会有那种颜色的衣服。”
他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下结论地:“黑色挺不适合你的,让你看起来阴险得很。如果你真要穿这套衣裤上法庭,建议你最好在肩膀上绑只乌鸦。”
她听出他话里的奚落,哼了一声:“我最好脸上的妆再化得浓点。”
他同意似地点点头。“如果你父母的心脏不强,叫你的父母最好不要出庭。”
这句话似乎击中要害般地,金郁南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昂了昂下巴。“他们正求之不得!”
李文洛质疑地看了她一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金明炀不打算出庭?
“好了!言归正传。”他不想把话题扯得太远。“总之明天别穿这样出庭,找些比较素雅的衣服来穿,别喷香水,那太呛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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